也許是考慮到生死的共同經曆和眼前之人給人的浩然正氣讓他放下了心防,道:“在下衛楓夙,如此便隻好麻煩恩~”話不曾出口便被遲恒奪了過去,“叫我師傅吧,若是你不棄的話。”也許這種緣分是人世最為奇妙的緣分,比之戀人之間的相戀更多了一種惺惺相惜的味道,雖然遲恒放得掉一世的名聲卻怎麼都不願放棄自己畢生的成果,而眼前的少年是他從一開始便覺得值得的人,這種在無所了解基礎上的願意傾囊相授往往才是人生中最令人快意之事,也是遲恒一直在尋找的,即便他從這個姓的不俗便知這位少年絕非常人。
少年有些茫然,之事麵對一個高手主動願意相授劍術那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少年心性的他又怎會將這等機會放棄,便扯著身上的劇痛下跪拜師,“若是大俠不棄,不對,徒兒見過師傅,隻是我尚不知師傅姓名,也不知師傅願教授徒兒何物?”
“終究還是個孩子,不要老是板著一張臉,也別老裝作一副成人模樣,這樣語無倫次的說話倒顯得可愛了些,”停了一下又說:“我姓遲,現下你有傷在身也不便教你何物,這裏不安全了,也免得你父母擔憂,今日先送你回家,日後我定會登門尋你,隻是你莫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才好,我尚不願露臉於人前。”
“嗯,”隻是是否真有人擔憂就難說了,後麵一句自然不曾出口。
“你家住何處?”
猶豫了半天的夙答道:“風策府。”
果然不出所料,遲恒驗證了之前心中的疑慮,想來他終是不得不再次涉足江湖,隻是這次將難免會有了利益上的幹係,但縱使如此他也不悔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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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的時間終不過一晃眼的功夫,那樣的問題還言猶在耳,在自己頹然地放棄一切之時,在衛楓夙以為自己能夠守護那份最好的珍惜之時,事實讓他拾起最後的驕傲出現在他的師傅麵前。
不曾說一句話,遲恒卻問他那樣的話,也許他的回答太倉促卻是心中所想,遲恒明了自己唯一的愛徒所受之苦,知道他的無奈,卻終究無法幫他,隻是告誡於他:“世間珍重的事情很多,若是放不下莫管世俗的成見,若是連自己都麵對不了,如何讓別人來信任於你。走吧,這裏不適合現在的你,要想有家,就必須是自己有能力來承擔,你走吧。”
言語中的鞭策之意鑿鑿,卻不知衛楓夙聽得幾分,但是那一年,他因為被弟弟拒絕,所以重新找到遲恒,也是那一年,他按師傅的教誨重拾自我,他不再是劍聖傳人,甚至之後放棄了風策府繼承人的身份,重書了自己的代名詞——冷麵劍客,他有了自己的人脈,因著果斷與信譽有了自己的商號,短短幾年間,他的風梧院成了可以撼動武林最為權威的風策府的存在之一。
而這個存在如今易主,劃歸秦域名下,府上一切運轉如常,隻是對他們而言衛楓夙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可以說府中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他進風梧院的次數幾乎能以個位數來計,畢竟這一年他一直追隨著那個人的身影,好在他身邊有著得力的助手,不然這樣的成績斷不可能在這種狀態之下取得,即便不識廬山真麵目,卻依舊在無形之中給予眾人信心和動力,對他的各種決定都是那般深信不疑。
秦域似乎也有意不願改變原先的模式,甚至連護院都不曾想過要換,絲毫未將自己的安全考慮在內,也許這僅僅是因為夙的承諾對他的而言就已經是最好的武器吧。
自他進府數日以來,一切都是那般順風順水,不免讓他有種挫敗的感受,原來無形之中他還是輸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