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一段回憶(2 / 3)

“嗯,多謝了,隻是我尚有要事需馬上離開,今日相救之恩來日一定相報。”孩子的話語中透露的是連成人都無法企及的理智與成熟,莫名讓遲恒相當心疼。

“你先在這住下,我幫你通知家人來接你可好,或者我送你回去,你這樣實在讓人不放心啊。恕我多嘴,你一個小小孩子就受如此待遇,不知道你是得罪了何人啊?”遲恒皺著眉頭關切地說。

孩子一臉的冰霜一直不曾變過,卻硬生生擠出一絲微笑以回應遲恒的話語,又警惕地將這些與自己的身份聯係一起,如刺蝟般敏感。

生無所求,卻恨有所求,雙方皆不接話,遲恒便透過眼前這個不過年方十幾的雙眸,生出這等想法,眼看少年微皺眉頭便恢複起初的冷淡與無所謂,隻是艱難地想要挪動身體,卻是無法擺脫背部的劇烈疼痛,連起身都難。

遲恒連忙上前扶人,此時宅院之外輕盈的腳步聲依稀傳入遲恒的耳中,果斷熄滅本就不亮的燭火,雙手覆於少年口鼻之上,示意他屏息莫要亂動,透過月光隱約感到有人的氣息漸漸逼近,誰知這時少年用手擋開遲恒的大掌,壓低聲音道:“感謝大夫救命之恩,隻是今日我怕是在劫難逃了,不願連累大夫,我必須馬上走。”

遲恒頓時恍然,卻下意識地瞬間清醒過來,莫非今日他竟是要一個孩子為自己擋劍了,少年掙紮著下床,卻難控疲乏等等身體,重重地倒於地上,蜷縮起來。

“無妨,你在屋裏歇著,那些人也到了,我同他們說理去。”說著將少年抱起,輕輕地放於床上,少年無奈,此時的臉不再是冷漠而是愧疚,甚至有著莫大的感激,想來之前他有意送自己也並非出於惡意,自己竟有些小人之心了。

遲恒出門輕掩門扉,麵對一眾的黑衣人,便開口道:“諸位留步,請聽師某一言。”對外他改名換姓隻求得以清閑度日真正解困於人。

眾人也不曾聽他言語,在一人下令“閑雜人等一律除去。”之後便欲向遲恒出手,看來幾年的歸隱今日是要破例了,遲恒鎮定地立於階前,旁人看來不過是一介平明等死的節奏,隻是多了一些節氣罷了。此時門被打開,“慢著,你們要的人是我,我與你們回去便可,何苦牽扯旁人。”孩子就是孩子,這種賣命之人如何會顧忌旁人的性命,隻要目的達到便不擇手段。

黑衣人不曾有多大的變化,隻是如驟雨頃刻而至,少年緩步而出,並無畏懼,在劍即將入喉之時,在少年即將被縛之時,遲恒不得以而出手,轉身躲劍,彎腰製服少年麵前之人,整個人擋在少年的前麵,輕輕撣了下灰塵說:“你們這樣欺負一個孩子卻是不妥啊。”

那一眾甚是震驚,原以為不過是普通的醫廬,不想原是個臥虎之地,便提高了警惕,一起襲向遲恒,一切發生不過爾爾,那幫人實在無法勝了遲恒,心知他有意放自己一條生路便落荒而逃。隻是一直處於身後的少年思緒萬千,眼前之人救自己於水火想也並非惡人,而如此高深的武藝是他不曾見過的,便有些許的困惑,劍在他手中比那舞姬身上的緞帶還要柔美流暢,雖生的不是那般俊俏,眉宇間透露的英氣著實讓他欽佩,如此人物為何會甘為一個醫者而不出去闖自己的天地?

“多謝這位俠士相救,隻是此地怕是俠士再無法安身了,我今夜便離開了,若是恩人不棄不妨你隨我回去,至少可為君提供一個安生之所。”少年作揖相謝。

“莫要以俠士、恩人相稱,在下不過是一個懸壺濟世的醫者,此地也隻是暫時安生之所,你的好意在下心領,隻是終是閑雲野鶴慣了,不想叨擾了閣下,”似乎雙方的身份都諱莫如深,沒有一人道破,隻是依舊放心不下這個引起他好奇心和心疼的孩子,便要求道:“若是你視我為恩人,告知在下如何稱呼你即可,若是讓我送你回去便更好,也能了了我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