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途中,衛楓夙收到密探消息,俊冷的臉上透露出前所未有的陰霾。
墨玨感到氣場不對,手肘戳了戳衛楓夙的手,滿臉疑問隻是不說話。
衛楓夙伸手摸摸他的頭,生怕眼前的人瞬間化作青煙隨風而逝。
“你怎麼了?”墨玨憂慮地盯著衛楓夙。
衛楓夙別過臉,冷豔的側臉上吐露的歎息,隻讓墨玨失神。
衛楓夙眼中的怒意不覺增加,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這輩子不要對我說對不起,因為……”衛楓夙隻想說,他才是對不起的那個人……
墨玨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夙的情緒在片刻的尷尬與沉寂之後逐漸恢複,平靜地說:“趙練就在前麵不遠……”
墨玨聽到竟無甚訝異,平靜地說:“我知道他一定會趕過去的。”
夙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怒火橫燃,卻又不得不平息自己,他害怕墨玨牽連進此事,萬般小心,墨玨卻對趙練沒有任何警覺,不得不讓他勞神。
翌日。
趙練風塵仆仆地追隨衛楓夙給他的提示,幾乎與墨玨和衛楓夙一同到達於水的被困之處。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晚。”墨玨指掌在胸,衛楓夙卻更加擔心,總覺得此次出行必定意外橫生。
“墨玨,謝謝你幫我。”趙練除了意外就是感激,為了於水,墨玨做到如此田地,已經是萬幸。
“哪裏的話,我答應了自然要做到。”
“你們別謝來謝去了,之後怎麼救人必須都聽我的。”衛楓夙插話,依舊是冰山的臉額邪魅的勾唇一笑,距離感與居高臨下的氣場縱生。
“對啊,趙練你先跟我們去客棧稍作休息,此次傷你們的人來頭不小,先從長計議吧。”
“也對。”趙練滿麵愁容不知如何行事,隻得聽從墨玨的話。
在客棧落腳後,衛楓夙獨自對墨玨說:“小玨這次去救人不如你預想那麼簡單。“
墨玨爽快地回答:“我知道啊,你說過的。”
“所以,你不能去,容許你到這裏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衛楓夙言語中盡是不容抗拒的力量。
“不行,我答應趙練的。”
“你不知道自己現在就很危險嗎?”
“你這個笨蛋。”墨玨破口大罵。
“是啊,我是笨蛋,趙練就有情有義,讓你可以不顧自己的生死。”不知何時衛楓夙的臉色已經隻剩下慘白,不等墨玨搭話便拂袖而去。
當趙練整理完畢來尋墨玨之時,正撞上墨玨的臭脾氣,敲門後迎麵而來的是一句,“有種別來哄我,以前從來不會對我大吼大叫,這兩天一直鬧,有病就去治,有種你滾,別來找我。”
趙練一頭霧水,思索片刻也大致猜出一二便道:“墨玨,我是趙練。”
墨玨自知失言,整理好情緒開門。
“趙練,剛剛不是說你。”說罷轉身。
看著身形如此暗淡,換下山寨的裝束,身著一襲白衣的墨玨原來也像極了文質彬彬的書生,少了霸道,少了戾氣,隻是那些個汙言穢語從他口中出來之時便破了宮。
“墨玨,他出去了?”
“嗯,我們吵了。”墨玨語氣中滿是孩子一樣的委屈,接著又道,“我好像還沒有跟你介紹過他吧。”趙練點頭,墨玨繼續將他們之間的點滴小事都用最溫柔的語氣訴說,也不知是時間過太快,還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太多,竟然一夜都不曾講完,而墨玨已經倒下了,靠在趙練的肩上沉沉睡去。
東方既白,趙練抱起墨玨,小心翼翼地將他往床邊送去,而此時,一個氣喘籲籲的人抱著另一位紅衣少年闖進屋中,黑色、紅色的、破碎的衣服上,散發出濃濃的血腥氣,幾近扭曲的兩張臉望著房內的兩個人,此時趙練懷中的墨玨也蘇醒過來,而剛睜眼,竟發現門口頭發、衣著淩亂的人,似乎是受了重傷,墨玨以為方在夢中,什麼都沒說,就那樣掙脫趙練的懷抱,奔了過去。
“夙,夙你怎麼了,這,這是於水嗎?”墨玨眼中的淚水打著轉,手抖著撫上那張沾著血漬的臉,失聲痛喊。
衛楓夙沒有理他,隻是將懷中的人抱著往床上艱難的移動著,地上拖過留下的痕跡鮮紅地刺眼。
而趙練已經呆滯,看著眼前那個隻是睜著眼,痛苦地流淚的人,他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關切與心疼,總之那顆心快死了,如刀絞一般痛。
而於水,被衛楓夙帶回的於水,本就隻剩一息,看到那一幕的他幾近心死,虧他還一直堅信,沒想到自己的夢魘已經成了現實。
自己成了最可笑的笑話,連趙練都不可信,這些這輩子還有什麼可以值得信賴,本來七年之前就該死的,隻是當時的趙練為何要救他,幾年的日日夜夜為何總是伴隨身旁,如今於水終於覺得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