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隻是……”
“你是不是男的，如此婆婆媽媽，就不可將事情一次性說完嗎？”墨玨有些不耐煩道，但是那人的舉手投足還是讓他不止一次地回味之前那個人的樣子。
“大當家這般爽氣我便直言了，我尚有兩位朋友在此處，不知可否與我同行？”趙練知道與其在路上孤立無援倒不如和墨玨同行，至少以那樣的性格應該還不至於害他們性命，昨日之事也是事發突然，若不是墨玨刀下留情，此時他早該與父母相聚了。
“是草叢中的人嗎？一起吧，反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墨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道。
這著實讓趙練震驚，明明一直與自己在交談，何時身後之人已然無形地進入他的視線，看來此人絕不似表麵這般單純，況且其武藝也在自己之上，那這人是斷不可與其為敵的，趙練默默思忖著。
“於水，出來吧。”趙練衝身後喊道。
阿難鬆開於水，於水便奔向趙練，左瞧右瞧，深怕他又為自己負傷。趙練好不掩飾地用寵溺的手撫上於水的頭，“我不是好好地嗎？呆子。”
“可是你剛剛說讓我們無論如何不要出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於水反駁。
“傻瓜，我不是對你保證過的嗎？難不成你忘記我說的了？”趙練安慰著，全然無視來自墨玨如惡魔般的眼神，卻也像是透過這些，看著其他的人一樣。
於水抬頭看著趙練，使勁搖頭，在趙練眼中是孩子，在旁人眼中更是像極了一個孩子向哥哥索取著無盡的溫柔。
“你準備怎麼感謝我。”墨玨打斷兩人的無視所有。
“為何我要感謝於你，可是你將我重傷至此的。”趙練反駁。一開始便不曾正眼看過墨玨的於水，此刻以及其凶悍的眼神盯著這個傷了趙練的人，不過依舊被他的外貌所折服了，即便沒有趙練的美，也不像自己那般，墨玨獨特的豪放與大氣便足以震撼所有人，隻是身上的著裝依舊令人唏噓不已。
“若不是我當日不盡全力，你早已命喪我刀下，哪又有今日與我頂撞的你，況且你的朋友有病在身，而我這又大夫，若是你想得到如何酬謝於我，那我便派人將大夫請來。”墨玨的嘴角略微揚起似乎是在盤算些個計謀，而趙練便是主角之一。“阿大，把他們三人送上後麵的馬車之內，其他人趕路。”
“多謝墨公子美意，趙某定當好好報答。”
“本是山野粗人，公子之稱實在不敢當，練，記得喚我墨玨便可。哈哈～～”語罷揚長而去，而眼中瞬間的淡漠卻是無人知曉的，仿佛那樣的寵溺曾今自己也感受過一般，如今竟徒增了感傷。
趙練的心又一次無法平靜，是否這般決定真的有助幾人，可又該如何償還這樣的人情呢，無奈之下隻得且行且思。
而於水心中更是跌宕起伏，從來隻有自己稱呼他“練”，今日墨玨這樣叫趙練也不惱，越想頭愈痛，一進馬車，便倒頭睡去。
顛簸的馬匹換做舒適的馬車，於水和趙練皆倍感舒適，隻是皮肉的安逸怎麼也無法解開靈魂的糾結，該贈何物於墨玨才能還上這份人情，就當前的狀況而言，要想拿的出手的物件怕還真是沒有。於水慵懶地臥於車內，喪氣的臉斜視藍天發呆，續續的歎氣之聲還是引來趙練的詢問：“怎麼有心事嗎？”
“你不也一樣，為何事發愁啊？”於水反問。
“是我先問的問題，待你說完，我再說。”趙練永遠不會輕易地在於水麵前低頭，隻是無形中他到底臣服過多少次，大概這輩子再也無法數清了，也似乎隻有抬杠才能確定自己還與於水有所牽絆。
“練，”欲語還休，終道，“你要送那人何物，其實我們可以不和他走的，而且，是他有錯在先~”這般不是孩子又是什麼，趙練開始為自己高看於他心裏愈加不安。
“若無甚重物相贈，恐無法為你好好治病。而且我現下確實臉自保都不行了，怎麼來護你。”趙練重重地歎氣，明明自己傷勢不輕卻隻是將於水掛於心頭，想來於水心中定是百般溫暖舒心的，卻不料這於水竟一拳打在趙練身上，轉頭不再言語。
一臉茫然的趙練也真是當局者迷，於水在乎的怎可能是區區的金銀之物。
無奈之下，趙練亦隻得仰天愁思，而今之際也許先應付了墨玨這人方是當務之急。想著高燒剛退，身體單薄的於水，不住望向那個側身而臥的男子，黑發披於肩上，不再是將軍府的少爺，一襲白衣稱得這位本就脫俗的人竟如畫中仙，這一想法躍於腦際，也將趙練嚇到不行，雖說本應習慣之事，隻是總有那個坎是他這輩子如何也跨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