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病中情急(1 / 3)

春已暮,別離至,悅魚將親手縫製的繡包為趙練配上,縱使有萬般挽留也抵不過他一個溫柔的眼神,一切皆於不言中。

收到任命書時,趙練開始害怕起來,即便不眠不休地練習基本的功夫,於水始終難以獨當一麵,戰場凶險,於水若在自己麵前遭遇不測,他該如何向老爺交代。

“練,我收拾好了。”於水自習武之日起便學著自己料理起居,悅魚倒顯得有些多餘,每每還在趙練麵前抱怨,誰想原來於水也要出門:“為何於水哥哥也去,練哥哥不是不準你前去的嗎?”。

被這個好奇鬼纏上的後果就是推延一日的行程,隻為了再縫一隻繡包,隻是說來也巧,這包上之物正是鴛鴦,二人不得不笑而不語。

“於水哥哥,我會一直等著你們回來,所以你們務必保重自己,知道嗎?”忍住所有不舍,悅魚哽咽地說著。

“悅兒乖,少爺隨我前往老爺尚不知曉,你且好好服侍老爺,知道嗎?我們定會平安歸來的,回城之時就是你家大仇得報之日。”趙練盡量安撫這個激動的孩子,極盡自己的所有溫柔。

兩人兩馬,身後不過一位隨從,簡單的上路,古道邊新樹剛剛抽芽,孕育希望的一場旅途還是充滿艱辛的挑戰,行路者也不知這前頭究竟意味著什麼,隻是有身旁之人便無懼來者何人。

“練,我們要行多少時日啊?”

“少則八九日,多則半月也未可知。隻是老爺始終被隱瞞,是否有欠考量呢?”趙練依舊擔心那位看似剛毅實則憔悴的老人是否能接受這等結局。

“無妨,我已差韻兒在我們走後將事之巨細告訴於他,相信父親更希望看到這樣的兒子。”於水帶著自信與對前途的好奇,輕鬆地解釋。

是啊,而趙練的擔憂在未出門之前便已開始,不曾經曆過外界險惡的於水又怎會有哪怕是半點的謹慎,即便是再三提醒終究是如風過無痕,興許隻有遭遇過才能讓他真正成長吧。

一日的行程因著於水對這大千世界的好奇隻是到了臨城,安排他就寢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之中,卻惹來這少爺的百般不願。

“出門在外比不得家中事事便宜,你若是吃不得苦就權且回去。”趙練一如既往地毒舌道。

也許是委屈,也許是害怕,於水竟然默不作聲地盯著趙練,時間一點點過去,誰都不曾說話。到是小二的敲門聲打破了寂靜的氛圍。

“客官,您的酒菜好了,可以端進來嗎?”小兒高聲地叫喊著。

“進吧。”還是趙練更加穩重,將所有情緒收起,打發走了小二。

深知於水的脾氣,隻要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會像狗皮膏藥一樣貼過來求和解的,此次果然也不差,就在趙練準備自己進食之時,於水便眼巴巴地盯著飯菜說很餓,還不停地往趙練碗中布菜。

趙練也不客氣,隻管自己吃菜,全然旁若無人。

看來軟的不成,那便隻可死纏爛打了,“今晚我要與你同睡,”於水無賴道。

剛剛入喉的菜在聽聞這句話之時噴向了整桌飯菜,趙練確實被嚇到了,在這麼一番攻勢之下也隻得從了這小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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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無味的路途因著於水的各種烏龍與搞怪也不甚無聊,隻是事情遠非如此順利,畢竟路還不到一半,往後的路該怎麼走也確實需要好好思索一番。

開始往往是最艱難的,適應長途跋涉的顛簸之後於水更加放縱自己在山水景色之中,如脫韁野馬難以駕馭,每每隻得以讓其回家為由方能勸說一二。

天一直陰雨纏綿,泥濘的道路上實在不堪重負的馬兒也開始罷工,尋一處破廟便將就了幾日,恰恰這時於水又染上風寒,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的,也無處尋藥,如熱鍋中的螞蟻般,趙練開始不再淡定。

還是隨從告知這林中必有草藥生長,趙練才放下心來。隨後披起蓑衣,紮入雨簾。

風雨中,他身形依舊那般引人注目,即便是被雨水侵蝕發的飄逸,即便臉色愈顯蒼白,破屋中於水一直為那個身影而癡迷,緋紅的雙頰,迷離的眼神,甚至那擔憂的心思也在人消失視線之時愈演愈烈。

明明知道再柔軟的春雨都會置人死地,偏偏連阻止也沒能出口,胸中莫名的忐忑讓呼吸愈發急促,隱約覺得這一去吉凶難料。無力地支起身子,披上蓑衣,意欲出門之時被阿難擋下,“少爺,趙侍衛吩咐您不可隨意走動的。”

“阿難,我身體無妨,一直心緒不寧,總覺得有大事將至,我必須去尋他,別攔著我。”於水的話有著無法令人抗拒的力量,幾日的相處阿難也看出這位原本冷漠的少爺原也是如此充滿朝氣,而與趙練的關係似乎比府中傳言更勝,見不好阻攔便說:“少爺您若身體有何異常怕是老爺和趙侍衛皆不會安心,您在這等著,我去尋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