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了。”趙練及時地走入房中,吩咐韻兒置菜。
於水尷尬地鬆開自己的手,遲遲不願抬頭看板著臉的趙練。
而悅魚一見食物,兩眼放光,開始狼吞虎咽的吃東西,在場的人都為之捧腹,連趙練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飯飽之餘,悅魚開始揣測一直冷眼打量自己的人,“於水哥哥,他為什麼老是那樣盯著我啊?”一雙無害的眼睛瞅著趙練,附耳在於水邊上輕語。“他是我的貼身侍從,他叫趙練,是一個麵冷心熱之人。過些時日,他便不會那般看你了。”於水細心地解釋著。
“哦。”悅魚嘴上應和,卻依然忍不住瞥幾眼那個古怪之人。
……
“日後你便居此地,有事少爺會請人過來吩咐的,不要隨意亂走動就好,將軍府的規矩不少,挨了罰,怕是三少爺也救不了你,懂了嗎?”韻兒耐心地吩咐著。
“韻姐姐我知道了,我會乖乖地待在這兒的。”水靈的眼睛看著韻兒一陣傻笑道。
……
第二日。
“練,給悅魚的早飯準備了嗎?”於水邊吃著趙練親自端上的粥,一邊問道。
“應該吃上了吧,有吩咐韻兒去辦。”趙練盡量沒有語調的波動,簡單地陳述著。
“還是得去看看。”語罷便大步出門舍下滿桌的食物和趙練一人。
“少爺,你還不曾吃飽吧。”趙練故意壓低聲音。
糟了,平日,練這家夥從不會稱我為少爺,必定是生氣了。於水頓住腳步,卻實在不敢回頭,要知這七年莫不是自己的放縱,趙練也不會沒大沒小,若不是自己一直為了躲避父親的青睞而不碰功夫,他也不會一任趙練老拿武功上的蠻力來壓製自己了。
究竟如何,此時趙練心中也是忐忑的,七年來,大吵小吵無數,大架小架無數,但都是有始無終,最後求饒的永遠都是於水,而今日,他隻是莫名地火冒三丈,就因為那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趙練不願正視自己的問題,所以打算悄悄離開。
於水也因為不明就裏,不願回頭,骨子裏的倔強開始作祟,若是真的看透了趙練的心思,怕是這兩人不知該如何自處。
趙練也曾無數次地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結局可想而知,所以有些話,他寧願埋在心底,一輩子都不說。
萬物相生相克,而於水的柔恰恰克製住了本是野性難訓的趙練,因為那個外表柔弱、內心敏感、思想過分成熟的少爺隻對他敞開心扉,隻在他麵前笑得像個孩子,可以卸下偽裝,所以他要求自己遺忘過去的黑暗,隻為陪在他的身邊。
趙練一直都知道兩麵的性格是導致於水痛苦的根源,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人前與人後的掙紮,唯一可為的不過是寵溺與成為他的依靠,而這不正是當年將軍委他的重任嗎?
一番心理糾結,趙練長歎一口氣:“我陪你吧。”趙練恢複一如往昔般平靜的語氣。
“哦。”於水看似委屈的臉頓時煥發出了生機,隻是在出了橫院之時便是呈現出生人勿近的冷漠,周邊下人皆默然無聲,即便是已然習慣的下人也終究是對這個三少爺心存困惑與疏遠的。
行走廊前的人,青絲浮動,臉上冰冷,衣袂翩躚,看得所有人皆為此有了片刻的癡迷,待人遠去,進門不久的下人便紛紛議論起來“這三少爺為何總是一副冷冷的臉。”“將軍之子怎生得這般陰柔?”“三少爺是有什麼疾病吧?”……
“休得瞎說,三少爺也並非如看起來那般無情,隻是見得到他的喜怒愛恨的人終究是少了。”顧管家在經過時小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