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九昭看見謝曉白的時候,並沒有太過吃驚。或者說表麵上看上去並沒有太過吃驚。
薑九昭不動聲色地讓近身侍婢白雪遣退了屋裏的人。然後看了看點心,說道:“終於有些新樣子了……”
謝曉白見人已退去,也來不及見禮,忙上前說道:“太後,君上已有計劃,請您速速隨我離宮。”
薑九昭穩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謝曉白,又看了看如墨,說道:“他有什麼計劃?”
“這個……”
薑九昭擺了擺手,示意謝曉白不必說。
“我這個兒子啊,自幼就是極有主意的人。旁人窺測不得半分,不過現在,我這個做娘的,倒是可以猜上一猜。”薑九昭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她保養得極好,遠遠看去也不過三十餘歲。但她的目光卻透著一種歲月滄桑之感。
“你們還在雍京,擒賊擒王,隻要拿下張玉輝,其他的都好辦。朝臣們大多還是支持他的,張玉輝那隻老狐狸除了他那一黨,其餘的並不見得真心擁護他,不過是因為君上下落不明,張玉輝又扶了皇甫酈出來,挾天子而令群臣。”
薑九昭頓了頓,看向謝曉白,頗有些感慨和敬重地說道:“你們能留下來,哀家替他謝謝你們。”
謝曉白一怔,忙說道:“太後嚴重了,為臣者,自當忠君報國。臣隻是做分內的事。”
薑九昭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在做分內的事,哀家也有分內的事。”
“太後你……”
“哀家不會離開王宮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張玉輝這隻老狐狸,一旦被他發現哀家不見了,那還了得?如論君上有什麼計劃,張玉輝有了防範就不好了。哀家已經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有什麼好怕的。”薑九昭鄭重地說道:“不能因為哀家,而亂了君上的計劃。”
謝曉白道:“可是正是君上讓我來接太後的,君上這樣安排,定然已經有了周全的計劃。”
薑九昭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他的母親,我了解他。他是個好孩子,平常雖然不說什麼,但是個孝順孩子。哀家不能讓他的心血白費,更不能讓皇甫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屋子裏靜悄悄的,一時沒有人說話。如墨看了看薑九昭,又看了看謝曉白,顫顫巍巍地說道:“現在太後在宮裏,但是張玉輝並不常來看太後……”
謝曉白皺了皺眉,問道:“你想說什麼?”
如墨道:“我的意思是,可以找人假扮太後啊。太後隻要說身子不適,不見人,不就行了?”
謝曉白眼睛一亮,忙轉頭看向薑九昭,說道:“太後,此法可行。”
薑九昭麵上卻還是依舊,不未見到什麼歡喜神色。
“那讓誰來假扮哀家呢?”
“這個……”
如墨低著頭想了想,等她再抬頭時,就是一臉堅毅。
“太後若不嫌棄,就讓如墨來假扮太後吧。”
薑九昭看著如墨,緩緩笑了起來,她伸出手,示意如墨過來。
如墨走了過去,拉住薑九昭的手。
“讓哀家看看,多好的一個姑娘啊。如墨,你今年多大了?”
“回太後,如墨今年十五了。”
“嗯,剛剛及笄,可以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