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鳳兮隨著虞時明所念，自己回想了兩遍便明白了。但她麵上卻並沒有十分高興的樣子。
“真的可以這樣嗎？”
“是否能這樣，就要看你了。”
“看我？”
“鳳兮，你知道你最大的財富是什麼嗎？”
鳳兮搖了搖頭。
虞時明說道：“鳳兮，你所擁有的最大財富不是你的智慧，也不是你的美貌，而是你的仁慈。”
“仁慈？”鳳兮笑了笑，似乎覺得不可理喻。大約是連自己也唾棄自己的仁慈了。在這樣的亂世，仁慈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虞時明則正色說道：“是，仁慈。這天下已經亂了，他們都殺紅了眼，但總要有一個人來顧憐蒼生吧？”
“我又何德何能……”鳳兮低下頭歎息道：“況且我尚待人顧憐。”
虞時明道：“怎麼，皇甫華待你不好？”
“不是，我隻是覺得……現在以前總是和他分開，但是現在在一起了，卻又這麼忙……先生，你知道嗎？我已經有幾天沒有和他說過話了。每次見到他都隻能輕輕地點一點頭。我們各自有許多的事情要忙，雖然很充實，但是我覺得很累。那種感覺你明白嗎，他就在我麵前，可是我卻不能自由地和他說話。”鳳兮抬頭看著虞時明，有些急切地想要表達自己的感受。
“鳳兮，你知道卓嵐予的幸運是什麼嗎？”
鳳兮怔了一下，不知道虞時明為什麼要提起卓蘭予。但她還是扯著嘴角笑了笑，說道：“總不能是遇見我吧？”
“遇見你也是她的幸運，沒有你她不會有今日。但這不是她最幸運的地方。卓蘭予的幸運不是成功登基做了女王，不是功成身退隱居幕後。她的幸運在於她愛上的那個人隻想要平凡的生活。而你，而你鳳兮愛上的那個人，心有四海，誌在天下。愛上那樣的人，注定辛苦。”
注定辛苦。
這四個字讓鳳兮有了一種終於想明白了，終於可以放下的感覺。
鳳兮自顧笑了笑，這笑容裏有說不出的苦澀，但到後來又有一種豁達之感。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像是吐出了心中抑鬱。
可不是嗎，愛上皇甫華，注定會辛苦。明明是知道的，但自己反而忘記了。
虞時明見鳳兮似乎豁然開朗，他雖不知她心中千千結，但見她如此，也就放心了。他早就知道，在他所有的弟子裏，鳳兮是最聰明的那個。很多事她不是不懂，隻是不願。現在南國滅亡天下大亂，也就逼得她不得不懂了。
虞時明看著鳳兮，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鳳兮略想了想，先沒有忙著回答，反而是問道：“現在外麵的情形怎麼樣了？”
郢迦國終究閉塞，雖有薑寧等人消息來往。但也及不上虞時明這剛從外麵來的人知道的及時。再者以虞時明的眼光來說說這外麵的世界。對鳳兮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判斷依據。她相信虞時明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