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總是不明白……我要的從來就隻有他這個人，不要忘了，當初在南國他還隻是一個質子。晅王。”鳳兮叫得鄭重，“皇甫華若得天下，我可與他共享之。他若失天下，我，必定會和他一起重拾河山！”
鳳兮站起身來，如今的她雖瘦，卻有著嶙峋的風骨，竟讓慶光有一種不敢逼視的感覺。
“晅王，我希望你想清楚，是否要拒絕皇甫華。這幾****把我留在長留館中，你與他究竟說了什麼，我並不知道。但就今日來看，晅王似乎並不打算幫他。”
慶光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鳳兮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然後他又找不到一個可以擊潰鳳兮的理由。她太自信了，自信到可以說出共享天下，重拾河山這樣的話。
鳳兮看著慶光，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裏飽含了太多東西，然後一點也不讓人感到沉重，反而覺得輕飄飄的。這大約是因為，她真的看輕了一些東西。
“長留館是留不住鳳兮的，但晅王對鳳兮的好，鳳兮記在心上。所以，鳳兮也再次提醒晅王。皇甫華現在失掉了容國，但我依然相信他可以得到這個天下。還請晅王為自己多留一條後路。”
“鳳兮！”慶光簡直要拍案而起，這是什麼態度！一個失去了王位的皇甫華，怎能叫你如此囂張！
鳳兮抬了抬下顎，迎接著慶光的怒氣。然後一聲厲嗬後，慶光又沒了下文。
鳳兮笑著道：“你們的顧忌都太多了……”你也好，段韞鴻也好，你們的顧忌都太多了。你們既不能像魏翯那樣不顧一切，也不能像皇甫華那樣顧慮周全。所以這天下注定沒有你們的份。
“晅王，鳳兮也該告辭了。送我回皇甫華身邊吧。我想，我們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你真的要跟他走？”
“這個答案當初在酒館你就已經知道了。”
慶光的眼眸收縮了一下。
是，他早就知道了。當初皇甫華告訴了他一遍，現在鳳兮又再一次明白地告訴他。他留不住她。
這長留館留不住這隻鳳凰兒！
鳳兮見慶光沒有在說什麼，就向他一拜，然後轉身離開。但走了兩步，她又忽然轉身回來。
“這個，還是還給晅王吧。”
鳳兮從頭上取下那根木簪，將它遞到慶光麵前。
慶光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盯著木簪，像是要一下子把它碾碎。
兩人就這樣無聲地僵持著，最後，慶光緩緩地伸出手，把木簪拿了過來。但立刻就將其折斷。
“這就是你的選擇，鳳兮。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鳳兮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又對慶光一禮，然後轉身離去。
沒有人攔阻她，明月站在一旁看著鳳兮離去，目光有些沉重。
“大王，真的要放鳳姑娘離開嗎？”
慶光沒有說話，他看著手中那斷了的木簪，神情有些恍惚。
明月擔心地走了過來，她看著慶光，有些遲疑地說道：“大王，是否要讓如意公主回來？”
“雅正？”慶光突然將那兩節木簪狠狠地扔在地上，“你們都覺得本王無用？”
“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隻是在想，也許公主殿下和鳳姑娘能說得上話，可以勸她改變主意。有些話，女人之間總是更容易說的。”
慶光冷笑道：“女人……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女人。滾，你們都給本王滾出去！”
眾人見狀忙不迭地離開，但明月卻依依喚道：“大王……”
“滾啊！”慶光推開明月，暴怒的樣子讓人感到害怕。
可明月卻並沒有退縮。明月跪了下來，仰頭看著慶光，誠摯地說道：“大王曾說過，不會成為沈碧棠那樣的人。大王現在又何必對鳳姑娘如此執著。”
慶光大聲道：“本王隻是不想看著鳳兮受苦！皇甫華現在什麼都不是了，他什麼都不是了，憑什麼和我搶鳳兮。鳳兮為什麼還是要跟他走！”
明月眼中閃過一絲幽怨，“鳳姑娘不是說了嗎，甘之如飴……大王並不比容王差，隻是因為，鳳姑娘已經愛上了容王而已。所以，無論容王成了什麼樣子，鳳姑娘都不會放棄他的。大王怎麼會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呢。又何必……要這樣折磨自己……”
“本王就是不明白，一邊是這樣的富貴生活，一邊是擺明了的艱險路程。她為什麼就會棄本王而選皇甫華。你們女人難道從來就不考慮利益得失嗎？本王以為鳳兮是個聰明人，但現在看來，她依然也是盲目的。”
“感情，本就是一件盲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