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這時候也從擔架上下來,緩緩走到了皇甫華和方生身邊。
方生看著鳳兮,說道:“這條路很難走,而且很窄,很多地方隻能容一人通過。”
鳳兮明白方生是擔心自己,她對方生笑著說道:“沒關係,隻要有路,總能走下去的。我的手傷著了,腿並沒有事。”
薑寧在確認了一下那條小道裏麵的情況後返回皇甫華身邊等待示下。
皇甫華看了鳳兮一眼,然後對方生說道:“不知你可否帶我們過去。隻要到了晅國,我必有重謝。”
“這個……”方生有些遲疑,但在看見鳳兮也期盼地看著自己時,便立刻點頭答應了。“好,我帶你們過去。”
於是,由方生帶頭,薑寧第二,皇甫華和鳳兮、沈碧棠走在中間,其餘近衛殿後。一行人便走入了那條隱秘小道。
一開始小道還算寬闊,皇甫華還不時扶著鳳兮,可走到後來,許多地方便隻能容人側身走過。
如此走了一天,眾人水米未進。到了傍晚時分才來到一個相對寬闊的山坡。
“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今天是最難走的一段,後麵的路要好些。”
皇甫華點了點頭,同意了方生的話。
因為有方生在,皇甫華和鳳兮並沒有多說什麼,眾人也隻是默然休息。對於方生,防範是必須的,但這也是為了他好。有時候知道得太多,隻會徒增煩惱。
後麵兩天的路程果然輕鬆了許多,因為丟棄了擔架,皇甫華索性直接背著鳳兮前行。方生的目光總是不經意地看向鳳兮,沈碧棠跟在方生身後,不時冷笑。
到了第三天,從一個茂密的林子裏走出來,俯視著下麵,竟是一座小城。
方生道:“那裏就是威遠城,是晅國的地界了。”
皇甫華將鳳兮放下,自己向前走了想不,似乎想要將那座城池看得更清楚一點。
方生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鳳兮,則顯得有些無措。
鳳兮對方生笑了笑,說道:“多謝你了。你真的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方生看了皇甫華的背影一眼,小聲地說道:“你們,你們不會是壞人吧……”
鳳兮失笑,這個方生,到現在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鳳兮看著方生,說道:“我向你保證,我們絕不會做危害容國的事情。”
方生看著鳳兮的眼睛,然後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他信她。
鳳兮偏過頭取下了自己的一副耳環,然後遞給方生。
“你,你這是做什麼。”方生連連後退。
鳳兮道:“這是你應得的報酬,拿著。”
“不,我不是為了報酬。我……我隻是想你快些去治傷。”
鳳兮搖了搖頭,走過去,執意將那副耳環交給方生。
“我不想欠別人的,我這一生已經欠了一個人很多東西了。再也不能欠別人了。你收下吧。”
皇甫華聽見鳳兮的話,不由得微微一笑。
方生終究還是收下了那副耳環。對他來說,這副耳環不是報酬,而是回憶。讓他相信,自己這幾天不是在做夢。
皇甫華等人就在樹林邊和方生作別,鳳兮依舊由皇甫華背負。她趴在皇甫華的背上,回頭看見方生一直站在那裏目送自己。
鳳兮歎了口氣,說道:“方生是個好人。”
皇甫華道:“無論他是不是好人,都沒有機會了。你欠的已經太多了。”
鳳兮輕聲地笑了笑,將頭靠在皇甫華的肩頭。
過了一會兒,鳳兮又歎道:“我真是欠你太多……要是這輩子還不完。那你下輩子一定要記得找我要回來。”
皇甫華道:“你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來還,到時候我們再慢慢的來算賬。鳳凰兒……不要這麼悲觀,你會好起來的。”
“嗯……皇甫哥哥……”
鳳兮的鼻子有些發酸,將臉在皇甫華背上胡亂地蹭了蹭。
真想這條路就這樣一直走下去,我便可以一直將你依靠。那些悲傷的事,那些絕望的事,都可以不去想。
皇甫華笑了笑,說道:“你終於肯認我了。”
不是容王,也不是皇甫華,而是你一個人的皇甫哥哥。
是那個你可以依靠,可以信任,可以撒嬌,可以真心相對的皇甫哥哥。
我的鳳凰兒啊……饒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你終於又回到了我的身邊。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皇甫華背著鳳兮,看著漸漸出現在視野之中的威遠城,臉上露出了久違的輕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