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薑寧又驚又怒,“臣這就去抓她回來!”
皇甫華笑道:“抓她?”
“難道君上要放過她嗎?”
“寡人不僅放過了她,還好好地安撫了她。”
薑寧不解。
皇甫華歎道:“沈碧棠終究是沈家的人。況且滕國有鬼醫在,寡人不得不留下沈碧棠。”皇甫華揮了揮手,“罷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鳳兮確實還活著!”
這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連皇甫華的眼神都變得明朗起來。
皇甫華吩咐道:“你直接去晅國。恐怕謝曉白是是攔不下鳳兮了,有慶光參合,琳琅商社恐怕會竭力送鳳兮回晅國。”
薑寧道:“是,臣這裏去。隻是……君上,你怎麼知道鳳三小姐會去晅國?也許她會去她大哥鳳栩。”
皇甫華搖了搖頭,走到窗邊,推開雕花窗,看著外麵一輪皎月,歎道:“鳳兮在燈市見到寡人與溫青青在一起,必定傷心欲絕。此時她唯一想做的就是離開容國。可是她在容國人生地不熟,能幫她的就是琳琅商社了。上了琳琅商社的船,那不去晅國,還會去哪裏呢?”
薑寧道:“那龍戰呢?”
皇甫華的手放在窗欞上,說道:“龍戰和鳳兮恐怕沒什麼關係,不用在意。”
薑寧想起方才皇甫華吩咐殷瞳盯緊溫青青,他心中便明白了這裏麵的玄機。
“臣知道了,臣告退。”
薑寧離開了,所有人都離開了。清晏殿裏隻剩下皇甫華,他望著那輪明月,久久不曾回神。
沒有人能知道他心中是多麼激動,他習慣了將所有的心思都藏起來。然而此刻,不用麵對任何人,他卻忍不住一邊長歎,一邊笑了起來。
他用右手捂住自己的雙眼,左手緊緊地抓住窗欞。
鳳凰兒,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皇甫華所料不錯,謝曉白沒能在容國境內攔住鳳兮,琳琅商社用自己的門路將她送回了晅國。
這一次琳琅商社的人做事就顯得盡心多了,下了船便有馬車來接送,直接將鳳兮送到了晅國王宮。
長留館中一塵不染,想必鳳兮不在的日子,這裏也是****有人打掃的。
鳳兮坐在長留館中,整個人都是木木的,直到慶光驚喜的聲音出現在自己耳畔。
“鳳三小姐,咱們又見麵了。”
鳳兮猛然回神,看見站在自己麵前,笑得格外開心的慶光。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的,鳳兮隻是對慶光點了點頭,說道:“還要打擾晅王幾日……”
慶光笑眯眯地說道:“不急,你喜歡打擾多久都可以。”
“我想喝酒,晅王可不可以陪我喝幾杯。”
“樂意之至。”
明月和歡顏立刻就送來了美酒和下酒菜。
鳳兮並不用明月她們伺候,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就喝了個幹淨。
慶光揮手讓人都退了出去,他看著鳳兮,說道:“你這樣喝酒可不行。容易醉。”
“醉……我就想想醉。喝酒要不醉,還有什麼意思呢?”
慶光笑道:“妙極妙極,喝酒若是不醉,確實沒意思。”
鳳兮嘴角總算牽扯開一個弧度,她舉著再次斟滿的酒杯,對慶光道:“這是什麼酒,為什麼我喝著像水一樣?你的人是不是在騙我?”
慶光道:“這是葡萄酒,喝多了也是醉人的。”
鳳兮將杯子一扔,說道:“叫她們拿酒來,真正的酒!我不要喝這軟綿綿的東西。”
慶光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說道:“鳳姑娘,出什麼事了?”
鳳兮忽然看著慶光,她的眼神淒厲,讓慶光整個人一愣。
鳳兮對外揚聲道:“拿烈酒來!”
酒終究還是拿了來,可鳳兮還是嫌不夠烈。
“你不曾喝過襄國的梅花酒,那才是酒……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卓蘭予總喜歡喝酒,又總喜歡裝醉了……慶光,你為什麼不喝呢?來,陪我喝一杯……”
鳳兮這樣說著,可卻根本沒有停下來要和慶光碰杯的意思,她隻是一個勁地灌自己酒。慶光手中的那杯酒,至始至終都在他指尖摩挲。
晅國的酒縱然比不上襄國的梅花酒,可喝多了一樣是醉人的。何況鳳兮的酒量哪裏能比得上卓蘭予,卓蘭予是千杯不醉,隻得借酒裝醉。而鳳兮,是真的醉了。
她醉了,伏在慶光懷中,喃喃地叫道:“皇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