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華張開眼看著薑寧,已經知道他想說麼了,皇甫華說道:“看著像。”
薑寧處理完手頭的事就急匆匆趕了來,今天在燈市上看見的人,竟有幾分鳳三小姐的樣子,薑寧急得不行,誰知道皇甫華竟這般平靜。
難道君上是不在乎鳳三小姐了?
還是說當初君上帶回的確實是鳳三小姐的屍體,今天見著那人不是鳳三小姐,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可無論是不是,總該去查探查探吧。
薑寧道:“是否要屬下帶人去查探一下?”
“要是等你去查,那黃花菜都涼了。”謝曉白得意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薑寧一回頭,見謝曉白抖了抖袍子走進了清晏殿。薑寧又回頭看向皇甫華,滿是驚喜地說道:“君上已經派人去追查了嗎?”
皇甫華笑著站起身來,說道:“怎麼,你真的當寡人是瞎子?那人……”皇甫華停了話,那人究竟是誰,他不敢妄斷。他生怕是自己生出了妄念。當初自己不信鳳兮會死,總想著有一天她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可是當自己總算已經接受了鳳兮死去的事實,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又是誰呢?
謝曉白看了看皇甫華的神色,接著說道:“雖然天晚了看不清麵目,但看那人的身段,倒是像極了鳳三小姐的。”
謝曉白這些人是何等眼力,當時在鬧市鳳兮和龍戰盯著皇甫華他們看了那麼久,隨行的人怎麼會沒察覺。不過對於那個女子是鳳三小姐……這倒是君上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反正謝曉白當時是沒看出來。不過這一路跟蹤下來,他倒是覺得那人的背影像極了鳳三小姐。
皇甫華臉上的神色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他問道:“那她現在在哪?”
“額……”謝曉白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頓了頓才說道:“屬下無能。”
皇甫華動了動眉,謝曉白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能讓他說出這四個字……
“屬下一路跟隨那位姑娘到了琳琅商社,就沒見到人了。”
皇甫華沉聲重複道:“琳琅商社……”皇甫華慢慢在大殿裏踱起步來,“這麼說,是和晅國有關……立刻下令封鎖所有去往晅國的關卡,嚴查琳琅商社!讓潛伏在晅國的探子看看慶光這些日子都在幹什麼。”
皇甫華這裏正吩咐著,殷瞳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等皇甫華說完看到他,便問道:“你那裏怎麼樣了?”
殷瞳道:“回稟君上,那人是岦國王子龍戰。”
“龍戰?”皇甫華笑了一聲,神色卻越發冷了下來,“看來我容國真是熱鬧。”
今日溫青青神色變化自是逃不過皇甫華的眼睛,但此刻他無意和下屬多說。略想了想,皇甫華吩咐道:“謝曉白繼續追查琳琅商社,那人是不是鳳兮……暫時不要妄下定論。”
如今容、黎兩國聯姻在即,也許是慶光耍的花招。這一點皇甫華不得不防。
謝曉白領命而去,皇甫華又對殷瞳道:“好好跟著龍戰,不要輕舉妄動。”
殷瞳正要答應,皇甫華又道:“不,不用跟著龍戰。龍戰武功卓絕,被他發現了倒是不好。這幾****去驛站盯著溫青青。”
殷瞳道:“君上,屬下絕不會被龍戰發覺的。”
皇甫華看了殷瞳一眼,沒說話。殷瞳羞愧地低下頭,連忙應了一聲也出去了。
皇甫華運籌帷幄,是容不得他們置喙的。要是因為殷瞳一時自大壞了自己的事,皇甫華可不會對他手軟。
謝曉白和殷瞳來而複去,薑寧看著皇甫華在殿中凝眉深思,不由得小心問道:“君上,那人真的會是鳳三小姐嗎?”
當初沈碧棠說鳳兮死了,沒人願意相信,可那一副棺材,那一具冰涼的屍體,卻又讓人不得不信。今日初見那人,薑寧心情激動未曾多想,此刻冷靜下來,倒是越發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了。滕國鬼醫的毒不是那麼容易解的,沈碧棠畢竟年輕,能為鳳兮續命半年已經是奇跡。早知如此當初君上應該將鳳三小姐留在身邊的。
皇甫華停下步子看著薑寧,他的眼神中第一次充滿了猶豫,他說:“不知道。寡人也不知道……”
頗為無力的感覺。沒有希望也就罷了,可燃起了希望,又不得不親手掐滅它,這才是最痛苦的。
清晏殿中陷入了沉默,片刻後忽聽得內侍高聲稟報,“君上,沈碧棠求見。”
皇甫華的眼神豁然一變,心中也如颶風海嘯一般——沈碧棠,她為什麼會突然求見?那個人,那個人……
“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