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拿著點心看了看，十分精致，顯然瓊娘的廚藝不錯。鳳兮小聲地在瓊娘耳邊說道：“我哥哥最厭吃香菜，以後若是遇見，多多規避才好。替我好好照顧他。”
瓊娘窘迫地看著鳳兮，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鳳兮對她眨了眨眼睛，然後上了馬車，去往永陵。
永陵城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隻是蕭條了許多。站在城門前鳳兮說不清是輕鬆還是沉重地歎了口氣。
那一夜她坐著馬車從這裏逃離，誰曾想輾轉流離竟是千裏之遙，今日再一次撫摸上這石青色的城牆，恍惚有一種隔世之感。
她在這座城裏出生，在這座城裏長大。這裏曾有她的一切。
可現在，她回來了，但她什麼也沒了。父親沒了，姐姐沒了，母親，也沒了……
“鳳姑娘？”盧柯小聲地喚了鳳兮一聲。
鳳兮抿了抿唇，示意自己沒事。就在她打算進城的時候，走在最後麵的名叫袁曉東的侍衛走上前來，遞給了鳳兮一張紙條。
鳳兮展開一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她抬頭紋袁曉東，“送信的人呢？”
袁曉東指了指不遠處的柳樹下。
鳳兮拿著紙條，當即改變了方向，向那柳樹走去。
鳳兮來到柳樹下，含笑對那人道：“帶我去見他吧。”
那人對鳳兮欠了欠身子，然後帶著他們往東麵去。在東麵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鳳兮原以為那人就在車上，但一上去卻撲了個空。鳳兮也不惱，她上了馬車，對盧柯吩咐道：“你們先進城，我要去見一個人。”
盧柯警戒地說道：“鳳姑娘還是小心為上。”
鳳兮想了想，說道：“這馬車做不了這麼多人，你帶兩個人跟我一起去，其他人先去城中安頓。”
盧柯見鳳兮如此篤定，便按她說的吩咐了下去。
馬車載著鳳兮四人一路往東而去，鳳兮不是打開窗子看看外麵的景色，嘴角的笑意越發從容篤定。
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鳳兮下了馬車，抬頭一看永陵學宮四字，然後提著裙子拾階而上。她的步子輕快，像是又回到了從前。從前她曾無數次地從這裏走過，從這裏上去過了山門，就是一個由石磚砌成的約三十丈的平台，其後是供奉先賢的大殿，黑瓦紅柱，極為好看。過了大殿再往裏走，會有很多岔路。不過鳳兮並不遲疑，她選了一條走下去。
那是通往後山的路。
後山有瀑布，未到山前，已聞水聲。瀑布之下的碧水潭邊此刻站著一個人，赫然正是虞時明！
“虞先生！”鳳兮疾步走了來，當她看見虞時明站在碧水潭邊的時候，心裏忽然就鬆了一口氣。
鳳兮沿著以前的路回來，卻是發現印象中的樂園已經成了一片荒原。但在這片荒原上還立著一顆熟悉的樹。
虞時明就是那棵樹。他讓鳳兮相信，自己所經曆過的那些美好都是真實存在的。
虞時明含笑看著鳳兮，說道：“許久不見了。”
“是，許久不見了。鳳兮想不到先生竟會在永陵。”
虞時明道：“我是專門在這裏等你的。”
“等我？可是先生不是在容國嗎？”
虞時明假意地歎了口氣，說道：“是啊，我在容國做官做得好好的。就因為容王不放心你，自己又脫不開身，所以就特地讓我來照看你。”
鳳兮的臉微微有些發紅，呐呐地說道：“他，他怎麼知道我要來永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