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這麼晚來找我,是出了什麼事?”
鳳兮看著皇甫華,一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頓了頓,卻是說道:“謝謝你送來的乳酪。”
皇甫華隻是微微笑了一下。
“我……”
皇甫華看著鳳兮,並不催促。
鳳兮抓住自己的衣襟,低頭看著地麵,說道:“今天公主說,若是我想,等選婚之後我就可以隨你離開襄國。”
“但你想要留下來,是嗎?”
鳳兮抬頭看著皇甫華,眼中滿是疑惑——你怎麼知道?
皇甫華含笑攜鳳兮走到一旁坐下,說道:“看你的神情,猜到的。”
鳳兮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懊惱,自己還是這樣容易被人看穿嗎?
皇甫華抓過她的手,說道:“不必在意。”
“你不生氣嗎?”鳳兮小心翼翼地看著皇甫華。
皇甫華想了想,問道:“我若是生氣,你就會跟我走嗎?”
鳳兮低下頭,心中為難,但最後還是低聲地說道:“你要是生氣的話,我會和你一起離開的。”
“可那樣,總有一天你會選擇離開我的。”
“不,我不會——”
皇甫華抬手止住鳳兮,說道:“鳳凰兒……如今的你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不知世事的小丫頭了。若我現在帶你走,總有一天會失去你的。我會在容國等你,等你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
“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我也不知道。”
皇甫華握住鳳兮的手,輕輕地閉上眼睛,像是安心地睡了過去。
鳳兮沒有動,靜靜地看著皇甫華俊美的側顏,隻願時間就此停駐。
皇甫華沒有睜眼,卻忽然問道:“鳳兮,你想要成為女王嗎?”
鳳兮搖頭,但又猛然發現皇甫華看不見,便說道:“不想。”
“真的?”
“……有想過。跟在公主身邊,看她行事,看別人對她畢恭畢敬,看她抬手間翻雲覆雨。很讓人羨慕。但,我不會成為那樣的人,太辛苦了。我不喜歡這些。要是有可能,我希望一輩子都在南國,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
皇甫華伸手抬起鳳兮低垂的頭,看見她臉上兩道淚痕斑駁。
“我會讓你回到南國的……”
鳳兮抓住皇甫華的手,埋首在他掌心,哭道:“皇甫哥哥,別對我這麼好。我怕,怕習慣了你對我這樣好,怕自己會變得軟弱。我很努力,很努力不依靠別人……”
“你可以依靠我。”
皇甫華站起身繞過椅子抱住鳳兮,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他感受得到她的顫抖,她的無助。南國巨變,無疑讓她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國破家亡後,她帶著怎樣的心情一路走到了今天?
皇甫華的目光有些發沉。
“鳳凰兒,為什麼要為難自己留下來?你明明不喜歡這些權力之爭,為什麼還要參與?”
鳳兮在皇甫華懷中甕聲甕氣地抽噎道:“因為,我也有想要保護的人。我不想,不想有一天出了事,我顯得那麼無能為力……我看著姐姐留在王宮,我看著父親留在永陵,我不想做一個隻能看著的人、我想用我自己的力量做點什麼。皇甫哥哥,你懂嗎?”
“我懂。所以,我才會允許你留下來。可是你這樣讓我很心疼……”
“謝謝你,皇甫哥哥……等襄國的事一了,我就去容國找你。”
皇甫華拍了拍鳳兮的背,像是在安撫一隻小貓。
等鳳兮平靜後,皇甫華才問的:“卓蘭予允許你選婚之後離開,這麼說,選婚之事已經定下了?”
“嗯,公主決定和靖安國無塵公子結親。”
“段韞鴻?”
“是。”
鳳兮看著皇甫華,和卓蘭予一樣,在提到段韞鴻的時候他們都顯出了警惕的神色。
“對了,你剛才去哪了?我來的時候外麵似乎有些奇怪的人……”鳳兮說得委婉,但她也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人。
皇甫華不欲和鳳兮說這些,隻是皺了皺眉,說道:“有人請我去赴宴,推脫不得……外麵那些人謝曉白和薑寧會料理的。沒什麼大事。”
鳳兮看著皇甫華,他雖然說得輕鬆,但她不能不多想。從一開始他就不願暴露與她的關係,那時候他便說過,不願因自己為她帶來麻煩。
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鳳兮低下頭,決定不告訴皇甫華段韞鴻知曉他派人去醉仙樓買乳酪的事。
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那,就由我來解決吧。
三日後,卓蘭予宣布,招靖安國無塵公子入贅襄國。
此次為卓蘭予而來的人皆都失望而歸,而抱有其他目的的人則各自反應不一,但表麵上都表示了恭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