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權笑了笑,丟開那孩子,對鳳兮道:“鳳姑娘果然是菩薩心腸。”
鳳兮看了看那孩子,見他隻是脖子上破了一層皮並無什麼大礙,這才將視線移到李權身上。李權身長八尺,奇瘦,臉上雖是笑著,但叫人生不出半點好感。
“你們想做什麼?”
“我家主人想請姑娘一聚。”
“請?”鳳兮輕笑一聲,看似輕鬆,但袖子下麵卻將手攥得更緊。“我可看不出這是請我。”
李權不語,隻是對手下示意。那些人立刻圍攏過來。其中有人想要抓住鳳兮。鳳兮厲色說道:“不要碰我,我自己會走!”
李權說道:“隻要鳳姑娘好好地跟我們走,我們絕對不會對姑娘不敬。”
鳳兮嗤笑一聲,根本不屑再說什麼。就在她準備在這些人的挾持下離開的時候,突然從巷子外又衝進來一批人。那些人一見鳳兮被挾持,竟也立刻拔刀動手。雙方在這小巷刀兵相見,那些乞丐立刻嚇得四散逃離。鳳兮見這情形心神雖有些換亂,但也知道現在正是自己逃脫的好時機,片刻也耽擱不得。她隨著那些乞丐向後方跑去。
“嗚嗚嗚……”
一陣孩童哭聲讓鳳兮頓了頓,她回頭看見剛才那孩子縮在牆邊嚇得不敢動彈。鳳兮咬了咬牙,折回去來到那孩子身邊,一把抓起那孩子的手,就沒命地往後麵跑。她依稀聽見有人叫“鳳三小姐”但她根本不敢回頭。
從巷子後麵竄出,鳳兮還沒喘勻氣,手就被人一把抓住。
趙素抓住鳳兮的手的時候鳳兮大力地想要甩脫他,直到他大聲地對鳳兮說:“三小姐,是我,是趙素!”
鳳兮這才回頭看見,竟是趙素帶著人來找自己了。
趙素說道:“還好三小姐逃出來了。那些人繞過我們直接去追了三小姐。是屬下失職。”
鳳兮看向趙素身後跟著的人,趙素解釋道:“是孫揚返回客棧去叫的人,我見三小姐逃出一路追蹤到此。還好那些人沒有追到三小姐。三小姐快回去吧,大長公主此刻正在客棧等消息。”
“好……”鳳兮的腦子還有些發木,但她看見趙素後確實放心多了。剛才在巷子裏也應該是孫揚帶來的人救了自己吧。
“這孩子……”
鳳兮這才想起來自己帶出來的這個孩子。鳳兮低頭看了他一眼,鬆開他,對趙素道:“給他些銀兩,我們回去吧。”
“是。”
已有人先一步回去將鳳兮平安的消息告知了華陽大長公主,待得鳳兮歸來,華陽大長公主拉著她的手長歎一聲,“幸而無事,不然我可如何向你母親交代。”
“是兮兒的不是,讓大長公主擔心了。”
“怎麼會是你的不是,有人指明要抓你……”華陽大長公主搖了搖頭,由鳳兮扶著進了內堂,待丫鬟上了茶後就將眾人遣了出去,隻留下鳳兮說話。“都是我這麼老婆子連累了你。這些日子你跟著我東奔西走,有人視你我為眼中釘肉中刺……看來南州也不太平了……”
鳳兮垂下眼,長睫微微顫動,說道:“大長公主,兮兒想,兮兒想和大長公主分開走。”
“怎麼突然這麼說?”
“大長公主說過,政事是以名分壓人,一則,兮兒與大長公主分開,可以召集、說服更多的人。二則……無論是兮兒還是大長公主都因身份之故為人忌恨。經過今日之事,兮兒以為,應和大長公主分開。若兮兒被抓,總還有大長公主在。可兮兒若和大長公主一起,一旦出事,就沒人可以支撐南州的局麵了。”
華陽大長公主聽後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半晌,她忽然看向鳳兮,問道:“你覺得是什麼人要抓你?”
“自然是尹衡。”
“鳳凰兒,看著我的眼睛!”華陽大長公主忽然大聲說道,“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鳳兮有些被嚇著似地地抬起頭看著華陽大長公主,呐呐道:“大長公主……”
華陽大長公主看著鳳兮,長歎道:“鳳凰兒……你並不會撒謊……”
“大長公主,我……”
華陽大長公主抬手止住鳳兮,說道:“鳳玄養出了一個風光霽月的女兒,隻可惜這世道容不得你這樣。鳳凰兒,你自是聰明的,能找出這兩個理由來讓你我分開走。隻可惜你還不會騙人,你啊,什麼事都寫的臉上,一說謊,連眼睛都不敢看著我。”
“我……”鳳兮心裏五味雜陳,一時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