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迪吃疼,一個踉蹌絆出了趙三忌兩米外。基於殺手本有的冷靜素質,他任額頭處冷汗狂冒,愣是咬牙不吱一聲,就連受挫後象征性的“嗯嗯啊啊”也沒有。
“想起來,戈爾斯夫那混蛋臨死前說過瓜達拉哈拉這麼一個家族,想必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對於趙三忌一打出場就沒少唧唧歪歪的這些廢話,卡羅迪機械性地全部無視,右手拄著受創的腋下,猙獰著原本賣相就不怎麼可觀的麵目,瞪著一雙綠油油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趙三忌。
“你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如果每個人都像瓜達拉哈拉這麼小肚雞腸,那哪兒還有我們這種人的立足之地?夥計,你說是也不是?如果真想一報還一報,那該找雇主去呀。隻要價錢合理的話,甚至回過頭來雇傭我們唱詩團,那也未嚐不可。”
趙三忌繼續揶揄道。
隻是卡羅迪不吃這賬,再次欺近了身。有別於先前毫無理智的橫衝直撞,這次卡羅迪學聰明了很多,仗著自己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用還保留有完全戰鬥力的右手一陣槍花似的朝趙三忌猛刺。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這話沒錯。眼見卡羅迪單用一條手臂就能舞出如此無懈可擊的拳刺,並不想浪費時間的趙三忌當下惡從膽邊生,左手往後腰一摸,帶出了一杆閃爍著烏金光芒的左輪,扣開了保險,下盤如狡兔尋窟靈活曼妙,臉門擦著迎麵而來的拳刺,一個挪移便閃到了卡羅迪的右身側,舉槍對著他的胳肢窩,“嘭”地一聲嘹亮,又廢掉了他一條胳膊。至此卡羅迪算是戰力全無。
“你!”
卡羅迪再也吃不消,如果第一次他左胳膊被廢是技不如人的話,尚且情有可原,他沒二話,然而這次的右胳膊被廢,顯然是著了這家夥的道,
“你他媽的混蛋!”
卡羅迪痛苦地罵道。
“兵者,詭道也。哈哈,想不到吧?”
趙三忌晃了晃手中的左輪,一臉輕浮的自得。這把左輪是三年前他從凱撒那個小痞子身上繳來的戰利品,雖然在兩百米內比起笨拙的沙漠之鷹它的精準度太過差強人意,但在五十米範圍,這杆經由凱撒悉心研磨改良過的家夥,無論從精確度還是轟炸力效果出發,它還是具備相當可觀的實用性。隻是自打經了趙三忌的手,因為左撇子的緣故,趙三忌擅自改了輪盤的彈出方向,由“左輪”到“右輪”的轉變,多少影響了這杆槍的一些威力,否則,此刻卡羅迪的右胳膊就不該是藕斷絲連的模樣。
“說吧,承認你是瓜達拉哈拉家族的人,好讓我痛快點下死手。”
趙三忌眼角乜了眼對麵天台處一個黑暗的角落,舉槍頂著卡羅迪的腦袋,逼供道。
可惜卡羅迪嘴硬,或說他是個軟硬不吃的好漢,一時半晌並未屈服在趙三忌的淫威下,半跪著身子堅強一聲不吭。
類似這種情況,趙三忌以前也不是沒碰到過,不過那會兒可沒有今天這樣暴脾氣,不過盜亦有道,通常他也隻是直接將來人卸脫臼了三肢然後煩他們捎上一句“冤有頭債有主”,他就一個幫人跑腿的角兒,真想報仇雪恨之類的最好也要挑對人,否則為此損兵折將並且結怨,多冤呐,最後趙三忌也總會秉著慈悲心懷放生。隻是今晚當他發現對麵天台,也就是老約翰房子的屋頂處居然還有一個看熱鬧的家夥,趙三忌突然來了火氣,也就有了想要殺雞儆猴心思。因此對卡羅迪今晚所遭受到的無妄之災,一定程度還得怪罪對麵天台那個坐山觀虎鬥的女人,她才是罪魁禍首。
一槍托砸暈了跪倒在地上的卡羅迪,趙三忌收斂了那張輕浮的笑臉。舉槍瞄準了那處黑暗,然後扣響左輪。適時槍響,不過卻沒能命中目標,子彈打在了老約翰的房頂的太陽能裝置上,擦出了一串火花。
待得趙三忌收拾好了左輪,或許該叫它為右輪的手槍,原本在對麵天台的黑披風女人已經站在他十米開外。
“了不起的身手,阿薩斯諾個人排行榜該改改名次了哩。”
女人褪下風衣上的連衣帽,饒是趙三忌站在離她十米開外,也能聞到迎麵撲來的那股厚重的妖冶風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