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142.提親(1 / 2)

趙三忌回過神,看看埋在自己懷裏羞得不敢見人的唐呂娘,又抬頭瞅了瞅了此時一臉鐵青的董姨,礙於對麵婦人那足以秒殺任何魑魅魍魎的大道氣場,最後傻樂嗬著嘴皮子,輕輕把唐呂娘放下。這閨女當即嚇得直接竄到了趙三忌跟後,饒是再怎麼強大到無法無邊的女強人,在自己心儀的男人麵前也隻是個要人愛憐的弱勢群體。

唐呂娘探出了一顆小腦袋,朝著此時正和趙三忌對峙的婦人怯怯喚了聲媽。婦人不做理睬,眼神依舊犀利地吞吐著吃齋念佛了二十幾年後修煉出來的兩道三昧真火,從上到下掃描著趙三忌,大有直接用兩把火就把對方給烘烤得屍骨無存的趨勢。

狠狠地體會了一把刀山火海的趙三忌,麵對這個印象中就沒笑過的董姨,當下也不敢膽大妄為,收拾了一臉尷尬的神情,微微鞠躬輕聲喚了聲董姨。後者臉色沉靜如水,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上門是客,當下側了側身子,讓出了一條通道,示意兩人進門。

趙三忌這會兒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被唐呂娘揪住的手掌此刻全是汗,若不是媳婦兒在後退輕輕推了他一把多少給了他丁點勇氣,否則真想轉身就逃。

別墅裏頭的布局很簡單,挺符合一個孤身寡人了二十年的婦女的脾氣,除了必要的家私,廳堂對著正門處還供奉了一尊低眉觀音,香爐裏插有三根已經燃了一半的香,香案上擺有一本翻了一半的佛經,左手邊擺了一串黑紫念珠,看質地,該是產自印度的老山檀,以及香案下一個用來誦經時跪坐的蒲團。總體來講,廳堂的擺設雖不至於過份的荒蕪,但也著實沒有太多的生機,難怪小資情結頗為嚴重的唐呂娘會對這兒產生抗拒感。

趙三忌看著香案上的煙霧繚繞,微微皺了皺眉,轉身拿手在唐呂娘的鼻口處微微扇了扇,低聲道,你一向不喜煙味,先上樓去把手頭的行李擱下了,待會兒等煙霧散了,再下來。

唐呂娘不想離開趙三忌,生怕他在母親這頭不討好,隻是被趙三忌別有用心地瞅了瞅小腹後,隻好皺著小鼻子,提起手上那袋隻裝有兩三件換洗衣服的旅行袋,一步三回頭上了樓。

待唐呂娘上樓後,董姨這才地指了指身旁的沙發,不冷不熱道,坐。

已經徹底斷絕了當個逃兵年頭的趙三忌言聽計從地在董姨的對麵坐下,臉上噙著一道勉強擠出來的淡定微笑。

“你和丫頭是什麼關係?”

董姨開門見山道。

趙三忌本想開口說“男女關係”,後來發現這話太孟浪,改口一本正經道,“董姨,我是呂娘的男朋友。”

“這關係維持多久了?”

趙三忌琢磨了小片刻,最後小心問說,“小時候的兩小無猜算不算?”

董姨微微詫異了一下,嘴角牽起了一道饒是趙三忌削尖了腦袋也沒能察覺出來的微笑,搖搖頭,道,

“小孩子過家家,怎能作數。”

“那就是隻有兩三個月吧。”趙三忌實誠回答道。

“一見鍾情?”董姨似是回答更像疑問道。

“嗬嗬,那也要兩情相悅,否則光是呂娘的樣貌,對她一見鍾情的人海了去了。”趙三忌稍微放開膽子委婉地誇了一把。

董姨不置可否,問道,“這麼說你是看上丫頭的樣貌了?”

趙三忌真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回答“是”了事,但這樣一來今天好不容易提起膽子跑這麼一趟肯定就白搭了,當下隻有極盡忽悠之能事,現學現賣,抖出了剛剛從司機大叔那邊改頭換麵來的一些大道理,道,心靈美才是真的美,否則光是生有一副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甚至蛇蠍的話,饒是她生有三顧間就整得人家國破家亡的傾城樣貌,那也隻是灘令人避之不及的禍水。再說,呂娘不僅長得好,性子也恬淡,不拜金,不市儈、又懂得照顧人,是棵相夫教子的好苗子,如果任何男人在碰上這樣的閨女後還不曉得抓緊機會去把握的話,肯定是腦袋讓驢給踢了。我知道董姨想問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擔心他和呂娘兩人相識的時間甚短,雙方對於彼此的了解或許還隻停留在膚淺的認識上。然而,撇開兩人一起有過的童年,也就是董姨口中那些不以為然的過家家把戲,我對呂娘是一片真心的,趙三忌說道這兒的時候頓了頓,琢磨著是不是該拋出媳婦兒肚裏的那條小生命做殺手鐧,直接把董姨給炸得七葷八素,但模擬現場後得出的結果卻是,這話兒要真撂出來,說服力肯定是有,然而麵對董姨隨之而來的滔天怒火,卻也是自己沒法兒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