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一百零五章 彌勒度化(1 / 2)

有關錢五嶽和劉氏的恩怨,趙三忌不想當著當事人的麵問個清楚,一是如果錢五嶽有心隱瞞,手腳做幹淨了,那自己肯定瞅不出丁點蛛絲馬跡,二則是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趙三忌,有點剛愎自用地信了那個連泛泛之交也談不上的王繼。因此當下也就跟錢五嶽在最大限度內推心置腹地掏心窩子。

趙三忌說,過幾天,廣州城這邊肯定有大風波,至於劉氏會不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然後被大浪給打沉了,老實說自己現在也沒太大的把握,一定程度這場博弈可以算是場十賭九輸的賭博遊戲,如果錢經理不想冒這個險的話,這會兒先別把話給說滿了,能上自己這條賊船的,大都些孤家寡人,屬一家吃飽全家不餓的混混流氓。

錢五嶽挺著個啤酒肚靠在檀木硬沙發上,卻是波瀾不驚地道出了這麼一樁秘史。

他說,錢家和劉家的恩怨勉強可以算世仇,當年劉氏跑運輸發跡的時候,其中就沒少招惹一些厚道本分的大小商人。俗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同樣也是搞運輸的錢五嶽的老父親,本分厚道了一輩子,到頭來老天還是沒長眼,碰上了劉圖斐這顆煞星。

當時如果兩家公司正當競爭的話,老字號的錢氏馬車夫最後勝出的結果肯定毫無懸念,關鍵就是劉圖斐,也就是現今掌控劉氏企業的掌門人,除了栽贓嫁禍,更缺德的是曾經綁架過自己兩次,從中牟利,兩筆不菲的贖金下來,楞是讓馬車夫企業元氣大傷,因而也導致馬車夫企業一蹶不振。在公司宣告破產時,自己的老爹已是欠下了一屁股債,最後很沒骨氣也很不男人的跳樓自殺了。然而這一切,並沒讓心狠手辣的劉圖斐打消斬草除根的念頭,反而得寸進尺地趕盡殺絕,幸虧那會兒他激靈,躲過一劫,揣著母親臨走前塞進自己懷裏的金銀首飾和存折,變賣後便一直流浪在港澳一帶,直到前些年在賭場遇見了王繼,才讓他看到了苟活過後的曙光,自覺那是一根起死回生的救命稻草。

接下來情節的發展,趙三忌不難揣測,錢五嶽和王繼兩人達成了個協議,正如今天錢五嶽能把自己一條自認還值幾個錢的小命係在他身上一樣,王繼答應幫錢五嶽整垮劉家,而一向以正經商人自詡的王繼肯定看不上錢五嶽的那條小命,倒是相中了他的領導能力和敏銳的商業嗅覺,兩人因此也就一直合作到現在。

既然他有那勇氣和魄力把整條命都豁出去,所以趙先生別懷疑自己的決心。

趙三忌緩緩喝著茶,既然是秘史,故事的真實與否,有待考究。隻是急需人手的趙三忌,在喝完了第二泡的第三杯時,存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心思,點頭答應了錢五嶽。

敲定了兩人的關係後,錢五嶽也開始表忠心,因為他和王繼是合作關係,不存在賣身契什麼之類的糾紛,所以錢五嶽說,過陣子他想到趙先生這邊的手下辦事,薪酬什麼的,趙先生看著給,至於他能辦的事,眯著一雙老鼠眼的錢五嶽陰森森道,他對劉氏一脈了如指掌,甚至在劉氏企業未來的經濟走向,他也能從中套出個一二。

趙三忌笑問,錢經理哪來的門道?據自己所知,劉氏企業內部封建傳統得厲害,走的是家族路線,在外人看來就是鐵桶一塊,想啃也無從下嘴。

錢五嶽鼠眼吞吐著精芒,緩聲道,革命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我老婆就是劉家的人。

趙三忌一驚,眼也不眨地盯著錢五嶽,後者不甘示弱,迎著趙三忌的目光,開口補充說,我和她沒感情。

“有孩子嗎?”本想出爾反爾直接拒絕錢五嶽的趙三忌,話到最後卻是蹦出了這麼句。

錢五嶽搖搖頭,語不驚人死不休道,“我隻操那婆娘屁-眼。”

到這裏,趙三忌是真哭笑不得了。

茶過三巡,趙三忌又和錢五嶽聊了些傳媒那邊的一些情況,就想散夥。錢五嶽起身自告奮勇,要當趙先生的司機。趙三忌別有深意地看了錢五嶽,笑問道,錢經理這樣明目張膽,就不擔心自己兩人在一塊的事兒落到了有心人的眼裏?

錢五嶽口才好,回答說,兵法有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上了錢五嶽的奔馳車,他問了趙三忌,說想不想去哪兒逛逛?廣州這邊好吃好玩的東西多,自己下午沒什麼事,可以當導遊。

趙三忌想了想,問,錢經理對粵劇這門子藝術有沒有研究?

錢五嶽搖搖頭,他除了是個複仇使者,剩下的也就是個純粹的商迷,在為王繼拚命的這些年頭,唯一的信條是,利益最大化,再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