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養神的趙三忌被這沒心沒肺的犢子給逗樂,想了想,問起了昨天的情況,他知道依小雞的性格,昨兒要真能老實了肯定比大白天見鬼這事兒還來得稀罕。
藍未央搬過一把辦公沙發椅,屁股重重落座後,長嗟短歎道,虎子哥還真別問自己,昨兒那時候俺聽您的吩咐就一直貓在那路口,就指望著能逮條漏網之魚開開葷,隻是死活楞是沒等到,後來確實心有不甘,於是就采取迂回戰術,從那棟觀景別墅的後門摸了去,這事兒說起來也夠他娘的操蛋,沒想到落座在半山腰的別墅後麵居然是道幾米高城牆,可望不可攀,無奈俺也隻能原路返回另謀出路,左右行不通,最後俺虎軀一震,就打算那麼個給長驅直入時,不料卻在小道上碰著了劉成文,想來那小子也是個孬種,俺估計啊,他當時甚至連俺的帥臉都沒看清楚,他丫的第一時間撒腿就跑,那腳底可他媽的真像阿童木的火箭炮,在一路追殺了近半個鼓浪嶼後,劉成文最後被俺給堵死在了碼頭,隻是令俺和三忌哥萬萬想不到的是,還真別看那小子一副不帶把的模樣,大冷天的居然有勇氣往那海水裏紮,撲騰一聲就不見了蹤影,至於後來的事,咱也就不甚清楚了,俺是在回那棟小別墅的路上碰到的你和三舅,虎子哥是不知道,當時看你的樣子可把俺的小心肝給嚇得,要不是三舅說你沒事,俺還真想回去一把火把那地兒給燒得個一幹二淨。
“就這些?”趙三忌睜開眼,看著藍未央,他知道他不會朝自己撒謊,但他實在接受不了小雞在一番長篇大論後楞是沒能吐出句中用的信息。
“恩,沒了,虎子哥現在感覺怎樣了?你瞧俺的手藝怎樣?身上的繃帶都是俺包紮的。”藍未央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自得道。
“草,我還說了,不就幾處皮肉傷,咋就整出這麼大手筆。”趙三忌無奈一歎,卻也無可奈何,小雞那小題大做的性子一定程度受藍叔遺傳,試想一個為了讓自己孩子成功轉學而不惜重金砸下一片高爾夫球場的手腕,天下暴發戶之多,卻又能有幾人?
“不過虎子哥,這些日子你也要小心養傷,三舅雖不說,可也瞞不過俺,你的身子除了七八道小傷外,肯定還有其他地方受重創,否則就依三舅的性子昨晚也不可能大發雷霆,連夜南下。”藍未央難得的正經。
“舅舅南下?”趙三忌聞言一驚,從床上坐起,隻覺喉嚨一甜,卻是硬生生咬牙吞了回去。
“恩,當時他正在氣頭上,俺沒敢上前過問,何況當時舅媽也沒反對,俺也就聽之任之了。”
趙三忌聽小雞這麼一說,當下冷汗直流,昨晚那會兒和商曲動手的時候,他就揣度出了那婆娘的實力估計和範無常在伯仲間,而每次回家就沒少與範無常切磋的趙子安,跟他也各有勝負,推此及彼,趙三忌琢磨著三舅和商曲應該也是不相上下,如果兩人玩命拚鬥,或許勝負五五之數,但保不準在人生地不熟的廣東,趙子安一不小心被人給捅了冷刀子。
一念及此,趙三忌翻出了手中趙子安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隻是,電話處於關機狀態。
想起了在廚房忙早飯的周育堯,趙三忌也不顧胸口那錐心的疼痛,光著腳丫就往門外跑,進了廚房找到了紅著眼睛抽泣著身子的三舅媽,趙三忌突然頓感不妙,隻覺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周育堯好歹也是江湖兒女出身,一些本能的東西還在,眼疾手快,一把攙住了趙三忌,這才沒讓他給摔倒。
吩咐了尾隨下樓來的藍未央把趙三忌重新架回房間後,周育堯喚出了房門內的小雞,對這個打小嘴巴就賊甜的小犢子,周育堯一向也愛護有加,與趙三忌和藍半城一視同仁,但這會兒卻露出個威嚴的麵相,冷聲問說怎麼回事?
藍未央不敢隱瞞,老實巴交地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周育堯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她省得虎子的擔憂,但自己的丈夫有幾斤兩,她自己最清楚,否則也不會眼睜睜的見他羊入虎口而不加阻止。
“舅媽,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玄虛?”在趙家堡也沒少挨周育堯踹屁股的藍未央對這舅媽一向敬畏有加,每次開口說話總要先過過大腦,小心翼翼問道。
“虎子擔心你們的三舅有危險,可能剛才看我的樣子誤會了。”周育堯揉了揉眼睛,歉意道。
“那,三舅到底有沒有危險?”藍未央說話很少這麼直來直去。
“危險?”周育堯咯咯一笑。
在她心裏,能讓趙子安吃虧的人還沒出生,就是俄羅斯那個號稱黑手黨頭號打手的旺普斯·凱奇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