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忌回到寢室的時候,其他三牲口已經整裝待發,估計是午睡真倍於黃昏的緣故,除了一臉迷糊的藍未央有些意興闌珊,湯顯和黃躍兩牲口倒也精神抖擻,見著趙三忌進門,黃躍就欺身上前一個熊抱,嘴上呢喃說哥明天就要出國禍害洋妞去了,以後和三郎的見麵次數怕是不多,趁著今晚還有點時間,他們四人找個地方一醉方休。趙三忌象征性地拍了拍黃躍的肩膀,笑說這麼突然,去哪個國家?黃躍放開了趙三忌,開學初那頭半長的頭發經過兩三個月的細心打理,已經綁起了個小馬尾辮,道英國,叫什麼斯頓大學的,老頭子最近不知發什麼神經,整天苦著張臉,這不上周末回家也就是大前天的事兒,突然一紙死命令,要哥出國去,到現在哥都覺得暈乎。趙三忌捏了鼻子,打趣說這不剛好合了你意,想以前你在宿舍瞎說的時候,可沒少對那些金發碧眼的洋妞想入非非。黃躍燦燦一笑,道野花雖好,但還是沒有家花看著賞心悅目,三郎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洋妞要麼性-冷-淡要麼性-狂-熱,碰到個正常點他媽的還是同-性-戀,你說,哥即使再怎麼萬綠叢中過,也吃不消呐。趙三忌深以為然點頭,一旁的藍未央插話說還是咱東方的女人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關鍵是在床上也不會刻板迂腐到隻知擺出個大字型任人胡作非為。黃躍回頭一笑,道藍哥同道中人呐。藍未央自得一笑,一米八的個兒外加那張帥得天妒人怨陽剛臉露出個睥睨的神色,揶揄笑說真論閱女無數,小黃你還是拍馬不及俺啊。黃躍受教,摸出一包從黃灶順那邊摸來的中南海,挨個發了過去,朝藍未央問說要不咱哥四個今晚去內啥,順便讓湯顯把處男身給破了?打了近一學期的醬油,不在大學裏頭留下些彪悍的回憶,怪可惜了。
黃躍的禍水東引整得在一旁含笑抽煙的湯顯被大大的嗆了一口,開口大罵說跟你丫說過多少遍了,爺早不是處男了,你他媽的才是處男,你全家都是處男!黃躍斜視有點理屈詞窮的湯顯,以牙還牙道說,你丫的不是處男看毛-片臉紅個屁,你丫不是處男發毛神經拿避孕套當氣球使,你丫不是處男會罵說那氣球上麵太油膩,你丫不是處男連女人一個月會有那麼一次都不知道,你丫就是處男,就別肥豬插蔥在那邊裝象。拌了一學期嘴的兩牲口,黃躍第一次在嘴皮子功夫上找回場子,無比自豪,大有諸葛舌戰群儒的風發意氣,他現在算是整明白了三郎在宣紙上鬼畫符的那句“不戰而屈人之兵”是啥門子意思,看著被自己侃得麵紅耳赤的湯顯,黃躍悟出了個膚淺而深刻的道理——武力,從來不是萬能的,能文能武,才是王道。
“丫的,小爺就是處男咋啦?爺純潔,爺高尚,爺自豪。”湯顯敗像盡出,卻仍不忘找回麵子,京城血氣方剛的爺們慣有的作風。
“小屁孩,小林子都比你強。”黃躍見好就收,第一次沒同湯顯多嘴,回頭問趙三忌說晚飯後的餘興節目咋整,是去酒吧還是哪兒。趙三忌笑說晚飯我請,至於飯後如何娛樂,聽你們的,你可是地道的x市土著,這門子事比我們這些門外漢還知根知底。黃躍嗬嗬一笑,瞅了眼難得臉紅脖子粗的湯顯,笑說那過去打台球,哥給你們露兩手。趙三忌沒有意見,藍未央湯顯自是沒有異議。
去香格裏拉的路上,是黃躍開的車,一輛進口的奔馳S600,對四輪軲轆從來都是門外漢的趙三忌雖然知道這玩意兒金貴,卻也沒猜到這大家夥動輒兩百多萬,還以為是藍未央忽悠自己,整得搭個出租車也會肉痛半天的趙三忌沒少在車子裏東瞅瞅西看看,典型的劉姥姥進大觀園,很是井底之蛙。最後趙三忌想起了上周末藍未央說要買車子的事,問說事情沒辦妥,怎麼杳無音訊。藍未央當時正在吞雲吐霧,一聽趙三忌問起這茬,重重地吐了一口濁霧,歎氣道黃了,那會兒嫂子給俺電話的時候正在試車,一聽虎子哥出事,哪還有心思。藍未央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交代,其中內容大多采用誇張手法,把自己勇闖七八盞紅燈的事跡謳歌得有如天神下凡,最後在撞壞了唐呂娘小區的一杆道閘後,那輛雷克薩斯-謳歌就被小雞這麼給謳歌了,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幾天就自己就該被交警通緝,駕駛證算是廢了,而趙三忌又不會開車,所以這事兒得緩緩。從劉姥姥進大觀園的狀態回來,趙三忌並沒太多的表情,淡淡道了句,以後多注意,安全第一。藍未央露出個招牌式的憨厚笑臉,道說沒事,想當年俺和碳頭進縣城坐碰碰車的時候,他就沒追上過我。趙三忌沒說話,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湯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