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憲睿嗬嗬一笑,一般不一般不是自己說了算,也不是趙三忌說了算,在這物欲橫流的惡俗社會,自己一沒權,二沒勢,也虧得自己孤家寡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除了勉強糊口外,還真沒啥好炫耀的,道“張哥就一流氓痞子,偶爾耍點小無賴的街邊貨色,哪入得了一些大老板的法眼,如果真有兩把刷子,咱早就飛黃騰達了,哪還用得著天天膩死在這小酒吧裏當個打雜的。”
趙三忌不置可否,接過了小雞遞過來的一根椰王,點燃吐了口不太水準的煙圈,“張哥今年幾歲?”
“過年都三十六嘍,嗬嗬,偶爾想想自己這些年還真都活狗身上去了,大風大浪沒有,小波小折雖然有,但都沒折騰出一些特逆天的風浪。”重重地歎了口氣,張憲睿瞅了瞅藍未央遞給自己的香煙,道了句“這煙有來頭。”看向藍未央的目光也不在那麼令人惡寒。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趙三忌也沒刨根問底,隻是道“張哥若不介意,以後跟著小弟混,有我一口飯吃的,絕對不會讓你餓著。”
點燃煙,重重地吸了一口,張憲睿看著趙三忌的眼神充滿玩味,揶揄道“小屁孩站著說話就不腰疼。”
瞅了眼時間,趙三忌並沒接張憲睿的話,扭頭問小雞“會不會開車?”
藍未央點頭。
“回頭再和張哥嘮,還有點事,先走開一會兒。”
在張憲睿目瞪口呆的神情下,趙三忌走近吳亥天跟前借了車鑰匙,臨走前自是不忘擠兌一副大老爺們模樣的屠晚清一番,不過似乎沒有期望中的效果,趙三忌自覺無趣,領著小雞出了酒吧。
趙三忌前腳剛走,張憲睿回過神的第一時間便心懷忐忑小心翼翼地朝吳亥天問道小趙是什麼來頭。吳亥天為人處世還算剔透,對一些所謂的下屬沒有太多上位者的王八氣場,簡短兩字,老板。半躺在沙發上的屠晚清假寐養神,並沒發話。
在去機場的路上,趙三忌有些坐立難安。一直托腮開車精神並不怎麼集中的藍未央把虎子哥的一舉一動都瞧進了眼裏,笑說虎子哥這是咋滴,要接什麼人,竟然能讓他窘態百出,表態說自己感覺不可思議。副駕駛席上的趙三忌聞言露出個和京城大少湯顯有三分相似的自嘲一笑,捏了捏鼻子,說“要接的人你也認識,燕姨,還記得不?”藍未央沒太多的表情,仍舊一副安靜的憨厚模樣,隻是收回了托腮的左手,正襟危坐。對燕青兆,小雞一直心有餘悸。趙三忌看了眼小雞的緊抿著嘴唇的模樣,哈哈一笑,問道,“對當年那事兒還耿耿於懷?”
小雞琢磨良久後,甕聲甕氣道“胭脂虎,哥還真怕了。”趙三忌笑得更開心,“也有你怕的時候!”
到了機場,趙三忌老遠便認出了一襲白衣的燕美人兒,美女,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鶴立雞群,隻是令他有點意外地是站燕青兆身後還站著個風度翩翩,論相貌絲毫不比黃躍來得遜色的大帥鍋,當然,比起藍未央的帥,那男人略遜一籌。
趙三忌認出了燕青兆,燕青兆當然也認出了他,輕輕朝趙三忌揮了揮手,燕美人兒一臉安詳,近半年時間不見,似乎先前在趙家堡那股飛揚的潑婦氣息褪去了不少。
趙三忌走得不慌不忙,既不會步履維艱,也不太大步流星,他在醞釀,或者說在蓄謀,心底兒正糾結到底是來個深情擁抱呢還是來個法式激吻,好說趙三忌在j學院也待了個把月,偶爾路過女生寢室的時候沒少見識那些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的男男女女在大庭廣眾之下心無旁騖地幹些少兒不宜的纏綿悱惻勾當,現在趙三忌膽子可謂不小了,不再像當初即使想拉蕭薔的小手也得心驚肉跳上一整天,甚至徹夜難眠的不安與忐忑。
十步,七步,五步,近了……
然而沒等趙三忌有所動作,燕青兆卻率先伸出了芊芊細手,精致得有些天怒人怨的臉蛋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趙三忌耳朵轟鳴,不知所措,若不是身旁的藍未央扯了扯他的衣角,趙三忌還真得當場楞在那兒。兩人的握手顯得很商務,一觸即分。燕青兆並沒介紹一直站在她背後兢兢業業幫忙提著大包小包的帥哥是何方神聖,而那男人也識趣,雖然瞧出了燕青兆和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年青人之間肯定有鮮為人知的故事,但也隻是淡淡地朝兩人點了點頭。
“小雞?”燕青兆率先開口,仔細打量了藍未央一陣,有點難以置信,但那依舊清晰的輪廓,容不得她忘記這個膽敢在自己網吧連續通宵三天最後楞是一分錢也沒留下便仙人跳的滾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