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年男子至始至終都未曾移身半寸,淡定而從容地小品了一口手中的腥紅液體,臉色如常,朝著躬身立在左側的黃灶順道“世人薄良,反倒笑我冷血,你說,誰對?誰錯?”
黃灶順曉得現在不是他說話的時候,隻是扭頭看了臉色蠟白的黃躍一眼,發現這小子並沒受到什麼傷害,這才舒了口氣。
“罷了,晚上的事既然他不想讓我追究,我也不自討沒趣,你們這就回去吧,至於老黃和小黑你們之間的那點糾紛,有能者居之,隻是別傷了劉成文那小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黃灶順有心問問晚上ktv那出事咋整,隻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局外人自是不明白眼前這中年男子的暴戾行徑到底是怎麼個令人發指法,但黃灶順自是清楚,甚至不容置疑這個中年男子於某些方麵在大半個華夏有隻手遮天之能,他不想因為現在自己一些自作聰明的想法而惹到這顆煞星,雖然他能同他稱兄道弟沒錯,但同時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兩麵三刀角色,論神經質,中年男子在華夏首屈一指。
“你和趙三忌什麼關係?”
黃躍初生牛犢不怕虎,到現在終於想明白了為何眼前的中年人自己覺得有幾分眼熟,雖然談不上同一模子裏刻出來,但眉目間的棱角的確如出一轍。
黃灶順在黃躍開口吱聲的一瞬間便麵如土色,到這時候也不管對麵坐著的人是誰,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後,鄭重道“唐哥,給老黃個麵子,小兔崽子不懂事,念在是第一次,要給教訓的話,老黃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中年男子終於把手裏的那杯伊甘堡佳釀品嚐完畢,從懷裏掏出了顆價值連城的芝柏懷表,裏麵放著一張全家福,照片裏的女人很漂亮,男人一臉溫柔,隻是他懷裏的男孩拖著條長長地鼻涕哭紅著雙眼,仔細瞅清楚後不難發現他手裏頭還有顆拽得緊緊的大白兔奶糖,相片的背景有些模糊,並不清楚。
“出去吧,我累了。”
黃灶順聞言如蒙大赦,拉著小兔崽子的胳膊腳底一抹油便不見了蹤影…
待黃灶順走後,一直站中年男子背後默不吭聲的老人終於有了動作,出聲道:
“是屠晚清,錯不了。”
中年男子背靠沙發看著懷表裏的照片,聽聞老人的話後眼皮跳了一下,緩緩開口道:“遇上他你有幾分把握。”
老人略作沉思,之後開口說三七開,自己七,屠晚清三。
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絲玩味,說那就給趙三個教訓,自己這個小舅子最近很不安分,是時候給個教訓了。
老人沒說話,下一刻已經消失在了房間內。
中年男子站起身後走到落地窗前,做出了個和二十年前意氣風發那會兒才會擺出的睥睨姿態,隻是如今褪去了當年的那縷輕狂,多出了些指點江上的氣勢,然後自嘲一笑,掏出懷表看了最後一眼,就那麼隨手一扔,那顆市值高達三千萬的芝柏懷表劃出一道唯美的拋物線後,匿跡於滾滾紅塵之中,如風歲月,他隻是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從此世上再沒有唐沉天這人,隻有趙三忌。
老人站在對麵天台,看著66號房那道孤寂落寞的背影,歎息道太上忘情,他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隻是唐老爺子想要的傳承到底是對是錯就不是他這個奴才能妄自揣度得了。隻是“身隨名,名可垂於竹帛”,唐氏的是非功過又有幾人能評?趙子安不行,趙子象不行,趙載德更是不行。
老者緩緩回身看向一臉木然的馬尾男,問道“小少爺怎樣了?”
馬尾男臉色有些陰沉,“失血過多,心力交瘁,不容樂觀。”
“現在他人又在哪?”
“一個安全的地方,就算是他”馬尾男指了指對麵房間的那道身影,“也找不到的地方。”緩了緩,又道“死不了,不勞曹老太監操心。還有,奉勸你句,那小子現在很強,我自歎不是他三回之將,以後想殺他,最好叫他親自出手。”
老者又是聲歎息。
Ps:卷一完,有點短,接下去卷二,不太監的前提下初步估計有六十至八十萬字。
還有淩晨時候還有一章,可能有點晚,等不了的話明天再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