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遠也不會忘記,昨夜娘娘回來時那眼裏的疲憊和濕光,以及叫她名字時的不敢置信,她說:
“朝露,我找到他了。”
語氣喜悅,但卻哀傷。
昨夜她不懂她的哀傷,隻當那是喜極而泣,可是今天當她親眼見到這種場麵時,她卻是替娘娘感到心疼,主子他,都做了些什麼?!
這一刻她沒有辦法去偏袒自家主子,甚至為娘娘的付出覺得莫名的不值,她曾經是那樣一個驕傲如神祗的女子,卻甘願為愛卑微到塵埃裏。
她一貫敬仰的主子,這一刻竟陌生的不像話。
柳瑟握著那一方盒子,鼓足了勇氣,最終還是沒有打開,她正欲隨手交給一旁的下人,但南宮棲木卻是從她手中接了過去,但卻沒有打開。
上官青蕪有些自嘲,隨即好心提醒道:
“冷麵公子不打開看看嗎?凜魅保證,你會喜歡的。”
柳瑟暗自望著南宮棲木,但他的眼神不在她這裏,她能望見的,也隻有那冰冷的麵具。為何,此時感覺他那麼遙遠?
她付出了四年的真情,到頭來,到底值不值?
阿冷,你一定不可以辜負我!
暗中捏緊的手指刺破了手心,她甚至能感覺粘稠的液體,但奇怪的是竟然不覺得痛,心底的慌亂已經蓋過了那點微不足道的痛。
這奇怪的場麵令那些江湖中人都嗅出了不平常的味道,他們開始猜測那一方盒子裏到底裝了什麼。
陳管家有些看不過去了,正欲開口,被在柳瑟的眼神中作罷,最終暗自退了下去。
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強烈的錯覺,好像這場婚禮,再也沒辦法繼續辦下去了。
他其實打心底裏不認同這場婚禮,但耐不住柳瑟的軟磨硬泡,何況他隻是個管家,有什麼資格去拆散莊主的幸福?她開心快樂不就是老莊主最大的幸福嗎?
可是如今,他感覺柳瑟有什麼事情瞞著他,比如為何“天音閣”和“月寒宮”會不請自來?為何冷麵和那月寒宮宮主好似舊識?還有冷麵的身份,他到底是誰?
沒待他想明白這些問題,柳瑟已經開口說道:
“阿冷麵薄,宮主的禮物,待洞房花燭之時,瑟兒會替他拆的,就不勞宮主費心了。”
上官青蕪卻是直直的看著南宮棲木,說出的話平靜又冷漠:
“可是,我非要他拆呢?”
她囂張的態度徹底惹惱了柳瑟,她不悅的冷聲道:
“凜魅,你不要太過分了!”
上官青蕪有些好笑的盯著她緊蹙的眉頭,淡淡的說道:
“過分?本宮主自然是不明白,隻是讓冷麵公子拆一份禮物過分呢?還是有人搶別人的夫君更過分?”
她的話正好刺中柳瑟一貫以來的痛點,她想起她四年前撒的那個謊,她知道那樣並不光彩,但她不曾後悔,如果當時她不那樣,阿冷一輩子也不可能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