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為林渠光求情他尚且能夠接受,但淩洋郡主的生父、自己的兄長也曾遭受林渠光毒害,作為她唯一的女兒,淩洋郡主怎麼也能忘掉這份仇恨?
似是看出林渠琛的不解,淩洋郡主又長磕頭道:“淩洋對於七皇叔自然是恨之入骨,但七皇叔一直對淩洋不薄,無論這份關懷的出發點是因為愧疚還是收買,淩洋都確確實實接受了這些優待。想必父王在天之靈也不願淩洋對七皇叔有何虧欠,況且這些年來淩洋一直活在仇恨中,無時不刻不在惦念將七皇叔拉下神壇,可今日得見七皇叔眾叛親離,孤苦無依,淩洋覺得仇恨已經報了,他離開的時候淩洋隻覺得通身舒暢,心中身上的擔都卸下來了。淩洋不願仇恨如雪團一般越滾越大,就在它在淩洋這裏斷了吧。”
她說的懇切,連白巧都肅容以對。但林渠琛還是沒有說話,片刻後,林渠琛伸手扶起淩洋郡主:“既然你都原諒他了,皇叔也沒有理由對自己的親弟弟不仁慈一些。你且起來,我允你隻要他不出現在祁安城內,我都可以視而不見。”淩洋郡主微微點頭,又看向猶自跪著的南修與白巧。
林渠琛默然一笑:“南公子,仁厚一詞可是你教的?你倒真會為我貼金,你既如此說了,我少不得真做個仁厚之人。起來吧,我仰仗你才奪回這江山,你可不必對我行禮。”
說罷伸手將南修扶起,後者微微一笑並不作聲。
淩洋郡主也上前將白巧扶起,林渠琛在一旁打趣兒道:“白公子乃是淩洋的郡馬,理因叫我一聲皇叔才對。”他實則有意撮合,這麼些日子相處以來,他看的出麵上吊兒郎當的白巧實則心思細膩,很會為他人著想。與淩洋的婚事雖為做戲,但若二人真結秦晉之好,他這個做皇叔的可說是舉雙手雙腳讚同。
淩洋郡主的臉驀地通紅,伸出去相扶白巧的手也一鬆,白巧不防差點又跌回地上。他揮舞著雙手保持住身體的平衡,嘴上還不停說著:“淩洋郡主才貌雙全,白巧可相配不上。不過,若是郡主肯委屈下嫁,白某人也是不吝收留的。”他有意說笑,話語便有些口不遮攔。
淩洋郡主聽罷柳眉倒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對林渠琛微微屈膝:“皇叔,淩洋告退!”走之前一眼都不曾瞥向白巧。
白巧不明就裏,一頭霧水的看著林渠琛與南修。二人搖搖頭,一臉“你太嫩,一點都不懂女人心”的看著他,白巧“嘿’了一聲,也繃不住笑了起來。
自從在寺院裏第一次相聚,三人經曆了這次的奪權事件,彼此信任彼此支撐,早已擁有雄厚的友誼。林渠琛雖是一國之君,但毫無君王的架子,這就很符合白巧的胃口,而白巧與南修這一對師兄弟從小鬥到大,這份感情更是無人能比。南修睿智沉穩,林渠琛冷靜臨危不亂,隻要南修稍稍提點便能融會貫通,二人的默契也是有目共睹。
男人的友誼就在一次次的並肩作戰中建立起來,然後又在一次次戰鬥中更加鞏固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