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光芒萬丈的時候,淩洋郡主和白巧帶著春狩的隊伍遲遲歸來。
路經白木山時便有人指指點點,不過因為前夜的殺人事件更貼近他們的生活,故而沒有形成井噴之勢。而進入祁安城後,百姓們在街頭圍觀則更加壯觀。春狩是一年一度的大事,祁安城無論上到八十歲的老太太,下到剛剛會說話的幼兒,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如今竟隻去了一天卻回來了,顯然是出了大事。
隊伍到達皇宮門口時,林渠琛已經得到了傳信,正親自迎接。雖然已經同意赦免林渠光與景仁太後的死罪,但他還是想要好好“慰問”一下自己的親弟弟,將自己害得如此辛苦的親弟弟。
不過顯然讓他失望了,陳皇後在宮女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走向馬車,各位大臣都麵露慚色,不敢抬眼看向林渠琛。淩洋郡主與白巧走在林渠琛麵前。因為林渠琛常年在外領兵,所以淩洋郡主與他的關係並不算多親密,但多年後重逢,淩洋郡主還是紅了眼角喚道:“皇叔。”白巧也笑嘻嘻的打著招呼。
林渠琛伸手扶住淩洋郡主:“好了,回來就好。此事你立了大功,皇叔知道。”他對於這個侄女也是略感不好意思,隻得官方的說著。白巧見二人別扭,更加樂不可支。
將大臣們遣回家,一行人慢慢走回皇宮。陳皇後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林渠琛還是讓她住回原來的寢宮,至於日後身份之事待她情緒穩定下來再行定奪不遲。
回到乾清宮,小福子正略感笨拙的指使著宮女奉茶,他對於這項工作還沒有得心應手,所以稍顯手忙腳亂。林渠琛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緊張。小福子是景言太後宮中的小太監,往年便一直盡心盡力的侍奉景言太後,林渠琛也知他是個心地善良比較老實的人,可能對於大太監這樣需要圓滑以對的職位有些不適應。但林渠琛除了他想不出其他可以信任的太監來,索性便讓他鍛煉鍛煉。
坐定之後,還不待林渠琛問話,南修便從偏門進來,直接跪倒在地說道:“南修有罪,請太子殿下責罰。”林渠琛吃了一驚,道:“公子請起,公子何罪之有?”南修沒有起身,反倒白巧也一同跪了下去:“啟稟太子殿下,此事白巧應負全責,請太子殿下責罰。”
林渠琛雖被說的一頭霧水,但見林渠琛與白鴻離都未歸來,便也猜到了三兩分。他抬手止住欲要開口求情的淩洋郡主,抿了茶水道:“南公子,景仁太後一介女流,且年事較高,赦免他我覺得尚且可以,但林渠光曾欺君罔上,並且葬送了我西朝多少大好男兒。你將他放走,我如何向那些失去兒子、父親、丈夫的平民百姓們交代?你可曾想過?”
南修沒有抬首,聲音因為梗著脖子稍顯沙啞,他說:“此事確是南修考慮不周,但白鴻離乃南修親信,一切事宜皆有我親授,她隻是遵從南修行事。所以懇請太子殿下饒她一次,任何責任都由南修一人承擔。”
他的話音剛落,白巧也在一邊搶白道;“將此事告予白鴻離的是我,我理當與南修同罪。”
他二人說完後乾清宮一片寂靜,淩洋郡主起先被林渠琛攔住話頭,此時也顧不得其他,也起身跪道:“皇叔仁厚,七皇叔已經失去所有,想必不可能再東山再起,懇請皇叔饒過他一命,更不要遷怒於南修與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