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申點點頭,又道:“怎麼,琛哥現在就要走了麼?”
林渠琛看看南修道:“再不走這位都不依了,我還有傷在身,大夫可是盯得緊。”林申會意,親自打開房門將他們送出,然後再行休息。隻是這一重逢讓他心潮澎湃,翻了好一會兒才模糊睡去。
且不說林申,看看現行離去的三人。郡主府離林申的客棧並不算遠,三人不一會兒便進了屋子。子桑還未睡去,替三人泡了一壺茶。
南修抿上一口問道:“你感覺如何,對他還有印象嗎?”林渠琛有些困惑的皺起眉頭:“有熟悉的感覺,也知道他叫林申,是以前的部下,但是總有一些細節記得不太清楚。”原來林渠琛的外傷雖然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記憶還是存有漏洞。
今日見林申,既有幫助林渠琛恢複記憶的目的,也有測試其真實性的緣由。南修向著身邊的白巧道:“白師兄,你有什麼看法?”
白巧拿起一枚匕首修剪起指甲,邊懶洋洋道;“我是覺得這林申是真的,就看他描述戰事的樣子,如果不是身臨其境,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情緒波動。”
南修點點頭:“這個林申應該是真的,那據他所說,還有一位叫蘇開的人,你可有印象?”林渠琛點點頭道:“恩,蘇盛蘇開兩兄弟自幼便在東宮陪我習劍,對於他們的印象我還是很深刻的。我記得蘇開有一次扮成一個賣糖葫蘆的……”他說著說著突然止住了話頭,南修問道:“怎麼了?”
林渠琛搖搖頭道:“沒事,沒什麼,隻是這段記憶好像又不清晰了。”白巧喝下一口茶,說道:“很晚啦,我要去睡覺了,大家都睡吧。”他又笑眯眯的看向子桑說道:“子桑妹妹再不睡覺,明天起不來咯。“子桑沒好氣的撇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南修的背影,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南修也站起身來:“那你好好休息,想不起來的事情慢慢想,到你出場還有段日子,放心,我們都會謀劃好的。”他聲音輕柔,林渠琛點點頭。
院中的月牙還是很陰沉,南修與白巧一前一後走著。白巧已經修剪好了指甲,將匕首拿在手上把玩。走了一陣,他突然開口道:“他好像想起些什麼了,你不擔心嗎?”
南修仰起頭看向月牙:“他是個聰明人,我們也是各取所需。他需要我幫助他奪回皇位,而我需要他對付沂山。我們要不雙贏,要不兩敗。即便他想起來了,我相信他也會做出最好的選擇。而這個選擇就是我要的。”
白巧呲然一笑:“真不愧是我白巧的師弟,神機妙算,好不疏漏啊。”他想了想又狡黠問道:“那敢問南大師,他那位叫做蘇開的部下又是去做什麼了呢?”
南修微微偏頭,想起多月前那個抱著糖葫蘆攤一臉純良的年輕人,歎道:“隻是為了了一樁心事吧。”
“什麼心事?”白巧追問道。
“白師兄,你還記不記得原先在山上,你……”南修有意停頓住,吊著白巧的胃口。白巧的腦海中頓時會想起無數畫麵,他看著南修又將張開的嘴巴忙道:“行了,我知道了。回去睡覺吧。”他退後一步謹慎的看看南修,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南修微微一笑,也慢慢的走進夜色。
隻是不知他有沒有注意到,在身後有兩雙眼睛正看著他。一個自然是剛剛離開不久的子桑,自從上次看見南修夏天還蓋著毛毯,子桑對於他的身體就格外注意起來。今日他一早便出了門,至夜才回來,子桑有些擔心便偷偷尾隨看著她。
南修已經走遠,子桑也準備回房休息,突然看見院子角落還有一個人正在想著什麼。她沒有出聲,仔細借著月光才發現原來是林渠琛。子桑不知他們今日見了何人,但現在林渠琛一臉疑惑,又帶著隱忍,著實令子桑摸不著頭腦。
她偷偷看了好一會兒,林渠琛才有了寫動靜。他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握拳的右手微微用力,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子桑想不出所以然,隻得也回房休息。
月牙在烏雲籠罩下漸漸散開,黎明就要到了。院中的花草上開始凝聚濕氣,露珠正在慢慢形成,一切都像每一個清晨的到來一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