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說: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而一切看起來井然有序中也必然隱藏著動亂,這是世界恒久不變的規律。“亂閣”的名稱也由此而來。
說起他的創始人你一定不會陌生,前懸巫閣的閣主南修,擁有這天下最敏銳的心智與最深沉的城府,靜靜獨坐於院中便能掌握祁安城的一舉一動。前段日子吵得沸沸揚揚的小妾失蹤案便是在他的努力下平息掉的,當然手法與取得工部侍郎孫隼的承諾是一樣一樣的。
這些官員自然不會傻瓜,一般都會滿口同意,然後私下再派殺手前往滅口。但由於每次現身的都是一個弱不經風的丫鬟,幕後主謀便一直不露麵,縱使殺掉了屬下也無濟於事。於是自己親口許下的承諾便一直吊在心口,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破土而出,讓自己措手不及。
時間轉到深秋,不知是因為寒冬將至,人們開始為過年做準備,還是夏日的暑氣還未消退,總之祁安城的人流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多起來。祁安城的守衛不得不增多,以應對城門外的檢查。祁安城作為天子腳下的最後一道防線,治安力度還是不容小覷的。
但事實證明,隻要有官場的地方,必然就會有黑暗與腐敗。
今日是十月初十逢大集市的時間,城門口擁著許多的商人與他們的腳夫,都祈求進入富庶的祁安城然後賺一票大的。
萬俟永便是其中一位商人,他祖上曾是鮮卑族人,流傳到西朝已經基本西朝化,但家中還留有鮮卑的一些民族手藝,他便倚靠這些為生。角端弓便是他最為得意的製品,他準備將這些販售到祁安城,以供人們在來年的春狩上大展身手。但他現在卻遇到了棘手的問題。
萬俟永的家遠離祁安城,他每次進城都要雇傭好些腳夫幫助他做些卸貨與裝車之類的雜貨,這次也不例外,原本在自己家已經雇好了幾個壯漢,但這些人來到祁安城外後被一些有錢的商人挖腳過去,不僅沒有退還定金,還將他一人丟在裏祁安城門幾十裏處,讓他是進退不得,急的真是團團轉。
這條商道上雖來來往往都是商旅與腳夫,但他一沒有錢,二又不認識人,沒有願意幫他。萬俟永已經絕望的在路邊蹲了好幾個時辰,就在他準備放棄這次買賣,垂頭喪氣的回家時,一個青年人叫住了他。
這是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青年人,身強體壯,如同道上來來往往的腳夫們,唯一可能特別的就是他那一口純正的西朝話。在西朝如此大的疆土上,方言是最平常不過的存在,幾乎每一座城都有他獨特的口音,而祁安城的口音便被稱為西朝話。
這個青年人說道:“老板,你缺不缺人手,我這還有幾個兄弟想找份差事。”他的雙眼看上去極為真誠,萬俟永在欣喜萬分的同時也不禁起了疑心。他斟酌著問道:“兄弟聽你口音是祁安城人啊,怎麼會在這裏尋差事呢?”
青年人笑著答道:“這不到秋天了麼?想娶個媳婦所以來賺點外快。”他這有點俏皮的回答瞬間博得了萬俟永的好感,他笑眯眯的拍拍青年人的肩膀:“好,我雇你了。不過話說在前頭,我這薪金可能要延遲幾日,你可以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