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嵐二年,淩洋郡主覓得良婿,於六月二十八號正式詔告天下。因為新帝甚為憐愛這位侄女,愛屋及烏也賜予郡馬三品官銜,賞銀千萬。
但此時還在先帝守孝期間,不能舉行大婚典禮,新帝特許郡馬與郡主****相見,避免相思之苦。於是獲得新帝許可後,白巧在郡主府邊的民居住了下來,當然隨行的還有懸巫閣主南修。
南修雖然並未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但知道他身份的人要麼投入大牢,要麼已經死去,剩下的都是己方的人,所以竟無人知曉。在這段時間的休養後,林渠琛的身體也好轉了太多,基本與常人無意,下一步的計劃正在徐徐展開。
就在淩洋郡主的婚事詔告天下時,在皇宮內一個隱秘的宮室裏,一位老人握著一根拐杖倚在窗前,半空中一隻灰白色的鴿子正慢慢飛走。老人充滿皺紋的臉上有奇怪的表情,他喃喃道:“風雲變化無常啊,老頭子一天安生日子都過不得啊。”他就是在新帝林渠光麵前瑟瑟發抖的九宮爺!九宮爺是沂山遣派在林渠光身邊的助力,或者說是監視者。
九宮爺的皺紋一條條如同山川淌過平原,他雙手抱住拐杖,將重心都移到上麵去:“老骨頭啦,真是不得不服老啊。這些小一輩真能折騰!”像是要回應他這句話,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九宮爺,皇上有請。”
九宮爺的臉扭曲成麻花,深深歎氣:“這小皇帝真是不省心,沂山就知道把苦差事交給我。”他想起另一個難纏的年輕人,一種特殊的情緒漫上心頭,他看著碧空如洗的藍天,灰白色的鴿子已經毫無蹤影。他低聲說道:“希望老頭子沒有做錯吧。”
他並沒有踏出房門,隻是在原地站定,拐杖突然變得飄忽起來,片刻後連他的身形也模糊起來,下一秒便出現在新帝的禦書房。林渠光正在批閱奏折,聽見流沙一般的聲音便頭也不抬的問道:“九宮爺不久前曾說南修已有了行蹤,如今其人何在?”
九宮爺慢慢吞吞的將拐杖從右手放到左手:“還需些時日,請皇上稍安勿躁。”
一張青色的奏折被擲到九宮爺腳下,怒吼聲衝耳而來:“還需時日?九宮爺你這套說辭說的時日夠多了!朕已經容忍你很久了!難道要朕親自去找沂山嗎!”九宮爺的眼皮微微一抖,正色道:“請皇上再寬限幾日,雖然南修的消息有些遺漏了,但白鴻離白姑娘的行蹤已經掌握清楚了。”
林渠光聞言迅速走近老人:“白鴻離?上次你不是說還沒有她的行蹤嗎?”
“在追蹤南修時不經意發現的這個消息,其實,她一直在祁安城中!”
“什麼!”林渠光伸手抓住九宮爺的肩膀,九宮爺幹枯的身體劇烈顫抖著。
九宮爺微微咳嗽:“還請皇上饒過老頭子,咳咳。”
林渠光收回手掌,但情緒還很是激動,他長出了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問道:“那在祁安城何處?”
“得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