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比武招親(1 / 2)

流水變得有些湍急,水中的月兒也微微顫動起來,一如子桑悸動的心。南修的身上有檸檬的清香,但是子桑來到這片大陸從來沒有見過檸檬,也不知道他身上的味道從哪而來。

南修坐下來將手中的衣裳蓋在子桑的膝蓋上,淡淡的說:“夜裏風大,小心受風寒。”子桑低聲應了一句,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得攏緊了衣服,繼續沉默著。

好在南修有話要說,他看著朗月道:“墨蝶的傷雖不是我親手所為,但與我也有些幹係,你為她報仇本來無可厚非。但是現在我們處於險境,你不應該卷入其中。所以,回去吧,回去做你的涼國公主。”子桑的手緊緊捏住衣角:“照你的推論,沂山的目的是整個大陸,你覺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的聲音有微微發抖,這番話確有一些道理,卻不是她最先考慮的。

她不想離開這裏,離開他,白巧說的一點不錯,她對南修的感情絕不單純,或者說她就是喜歡上南修了,喜歡這個男人寵辱不驚,心疼這個男人什麼事情都一肩扛,喜歡他平和表情下隱藏起來的心思,甚至也喜歡他如同拉鋸一般的樂音。這樣的喜歡對她來說有些陌生,但絕不生澀。她想呆在他身邊,陪他哭陪他笑,陪著他經曆春夏秋冬,迎接每一個險惡的明天,縱使完全不知他的感情與想法。

子桑對於南修的感情沒有任何把握,她不知道身邊這個男人內心有沒有她,今晚之前或許還有多彷徨,不知付出該不該,值不值,但現在已經釋懷,喜歡是一個人的歡喜,我隻想要呆在你身邊。

所以她努力想出這樣的借口,隻求與他一起。

南修輕不可聞的歎口氣:“涼國國力微小,目前還不是沂山的目標,你呆在那裏。等我們收回西朝,然後與沂山一決輸贏,涼國不會被牽扯。”他知道她的借口,但還是殘忍的斷絕這個借口。

子桑不信:“當初將林渠琛拉下馬時,沂山借助的不就是涼國與西朝的交情,斷定涼國有危時必然會向西朝求助。他既然將涼國牽扯起來,又豈會放置不管?”

南修轉過身來看著子桑:“你本來不必與我們犯險,所以回去吧。”他的聲音有些微弱,帶著淺淺的請求。

子桑呆住了,但內心與他一起的渴望還是讓她說出口:“你究竟是擔憂我的安危,還是覺得我是累贅?”南修沒有接話,氣氛冷淡下來,子桑不禁後悔自己嘴快。想要好好與他商議,又為什麼說出這些刺話。

半響,南修終於妥協,他站起來說道:“好吧,既然你意欲如此,我也不好多加阻攔,夜裏風大,早些回去歇息吧。三天後我們就去祁安城。”

說完他便離去,草葉在他腳下發出窸窣的聲響,子桑埋首膝蓋,禁不住責怪自己。是不是這樣強求跟著他對於他來說真是一種負擔呢?他要做的是拯救一個國家,繼而拯救這片大陸,而自己什麼也不會,完全是後腿吧?

涼風陣陣,吹起子桑的秀發與衣角,夜色已經深沉,再過幾個時辰,露水就會爬上草葉,形成晶瑩欲滴的晨珠。子桑抱著膝蓋,自怨自艾。其實她也沒有那麼不堪,那麼沒有作用,隻是在南修麵前,那份驕傲與自信消失殆盡了。

子桑也知道這樣不對,喜歡一個人絕不是將對方當成神一樣的對象,而是應該努力提升自己,以夠格站在對方身邊。既然他已經拗不過自己讓自己同行,那麼就做一個合格的同伴,不讓他操多餘的心。來到這裏一年多,終於讓子桑有了一種歸屬的感情,這裏有她喜歡的人,所以她也該為這裏做出些什麼,和南修一起。

她將南修披在膝蓋上的衣服拿起抱在懷中,這件長衫上也有淡淡的檸檬清香,這個人真是特別啊。子桑揚起唇角:南修,我會陪著你,不顧一切。

南修喜靜,所以將白巧趕去與林渠琛住在一起,自己霸占了一間房。此時他推門而入,衣衫上仿佛還殘有月色。他解開外衣,坐在小桌邊點燃了白燭。

子桑垂首的景象在他腦中轉來轉去,這個女孩兒對自己的感情十分純粹讓他根本無法忽視。南修其實並不排斥,她很乖巧,會努力的堅持自己的信仰與想法,不畏懼,不膽怯。他記得第一次看見子桑的時候,她坐在高大的馬背上警惕的看著刀疤張的斧頭,她是害怕馬兒被斬斷前腿吧,所以那麼用力的扯著馬韁,她的額頭因為一路狂奔有薄薄的汗,頭發也有些淩亂,但是外觀的不精致完全掩蓋不了內在的英氣,所以他出手了,他要找的人怎能被醜陋的刀疤臉威脅著?現在想來竟是隱隱的護短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