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南修的個子沒有他高,隻堪堪到眼睛部分,白巧微微低頭:“師父說過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聽你的話,所以我聽你的,希望你不要讓師父失望。”說完他不顧南修眼中微微的動容,蹲下身下安撫被他嚇著的八哥。
子桑有些警惕的看著他,白巧歉然一笑,伸手撫摸著八哥,八哥眼中的哀傷漸漸散去,又開心的對著白巧撒起歡來。白巧輕聲喚著:“八哥,八哥……”
………………
三人在一無所獲後離開了梨山,在走完大理石的索道後,子桑回望一片煙霧繚繞,心中默默的想著:如此世外桃源,卻是一個野心勃勃之人為了得到世界所立,實在是辱沒了這裏的美景。八哥從她身上得到了安慰,漸漸與她親近起來,在她小腿處蹭著,提醒她快點離開。
南修與白巧一前一後的走著,他們要去找南安,確保梨山最後三人的安危,然後回到西朝,回到幾個月前逃離的地方,然後開辟出一片新的疆土。
子桑毫不懷疑他們可以做到,也不知這種自信源自何處,但看著南修挺直的後背,她就覺得可以。再說,自己也是一國公主,涼國自然也會鼎立幫助的。那時的她還不知道,涼國將來會遭受何種災難,她這位唯一的公主更是會背負上全部的期待,未來就是這樣不可估摸。
下山的路很是崎嶇,也虧得南修白巧的帶路,三人一狗很快速的下了山,隻是路線明顯不是上山的路線了。到達的山腳也不是茶館的位置,三人一狗在野外露宿了一夜,終於在第二天清晨到了白巧的寺院。
看見寺院時子桑簡直想要大哭一場,這一路上南修白巧一句話都沒有說,她隻能跟八哥說話,還被他們用異樣的眼光掃了個遍,所以見過其他人就是完全真正的福音啊!
寺裏的住持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頭,他看著子桑麵露難色:“白施主,鄙寺已經收留了一位女客,怎麼又來了一位?”說著還對子桑道了聲“阿彌陀佛”,子桑尷尬的合十算是回禮。
白巧見到老熟人,低沉的心才有所緩解,他環住老主持的脖子,用手捏他的佛珠:“眾生平等,住持怎麼能有男女之分,大家都是佛的信徒嘛!”老主持被他噎得說不出話,歎口氣說道:“請隨我來。”
白巧擔心南安先行離開,越過老主持急急的奔向後院,遠遠就看見一男一女坐在河邊,不知在談些什麼。
子桑見到南安也是萬分高興,一路小跑一路喚著:“南安!”河邊的人轉過身子一臉驚訝,但還是笑著站起來迎接他們,正是南安。
而她身邊的自然就是西朝前太子林渠琛,子桑沒有見過林渠琛,至少是沒有清醒的時候見過,南安也沒有告訴過她被迷昏的事情,所以她並認得林渠琛,隻知道這位是西朝前太子,於是禮貌的行了禮,用的是南安好友的身份。
但林渠琛就不同了,他雖被下了陰陽和合散,但是清楚看見了子桑的臉,現在突然在這裏見麵,不由得尷尬萬分,他隻好勉強笑笑,算是與子桑認識了。
白巧自然不知道子桑與林渠琛的淵源,隻是走到林渠琛麵前替他把起了脈,片刻後說道:“恢複的不錯。”林渠琛笑笑:“是南安照顧的好。”白巧也是笑笑,內心卻不經意的湧起失落。
走在最後的南修與林渠琛也是舊識了,但顯然以前的交情並不愉快。好在林渠琛對於以前的事情記得不甚清楚,南修也懶得細說,隻說曾在西朝當官,所以太子殿下瞧著眼熟。林渠琛也是機敏之人,雖然意識到肯定有事發生過,但還是明智的沒有多問。
還有一人一狗的相遇,因為先前寺裏小和尚將八哥帶去洗澡,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來到河邊。結束洗浴後八哥撒著歡跑過來,一下子就撲倒了不防的南安,在她臉上舔著,留下了滿滿的口水。幾人站在河邊,開懷大笑起來。
太陽漸漸高升,溫度上來如同重逢的喜悅一樣熱烈,雖然不知前路如何,縱使現在是短暫的相遇,那也是美好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