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後收拾好心情,日已西沉。皇上看著她腫如核桃的眼睛,笑道:“堂堂皇後娘娘哭得跟孩子似得。”皇後嗔怒的瞥了他一眼。
皇帝收起玩笑話,眉頭有些深鎖說道:“琛兒此行朕是不擔心的,隻是朕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涼國今春前來朝貢時並沒有異常反應,如今卻突然傳來進犯的消息,著實有些怪異。”皇後點點頭:“臣妾也覺得此事有怪,隻是現在涼國公主沒有找到,隻有一個婢女還不夠令人信服。”
皇上靠回床榻:“朕已叫王湔將軍前去搜查,更擴大至整個祁安城,想必不久就能抓獲,到時好好審問。”皇後試探著問道:“那琛兒?”她的心思皇帝怎會不知,拉著她的手,皇帝的口吻卻還是這樣的堅持:“去還是得琛兒去,朕金口玉言說出的話怎能反悔。”見皇後低下頭,又軟下聲調說道:“你不要擔憂,朕會護他周全。不過琛兒已經大了,你作為母後不能一直護著他,要讓他去搏擊風雨啊!”
皇後抬起頭勉強笑道:“臣妾婦道人家自然希望子女環身。”皇上環視了寢宮,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也是這整個西朝的皇後啊。”談皇後輕不可聞的說道:“我也是你的妻子啊。”不知皇上有沒有聽見,但是二人都沉默了下來。
半響,皇帝說道:“明日晚間給琛兒踐行,你這個母後要好好操持,不可再胡思亂想了。”皇後起身點點頭,跪安道:“那臣妾先行告退。”皇帝擺擺手,看見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一直和顏悅色的臉麵突然沉下來,他叫道:“齊喜!”
在皇帝麵前當差已近幾十年,齊喜豈會不能察言觀色?先前皇帝的一句話幾乎嚇得他尿褲子,如今聽見這一聲喚,忙不迭的跑進來:“奴才在。”
皇帝拿起放在一邊的水晶杯,慢慢的把玩著也不說話,這幾刻的沉寂可苦了齊喜,他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生怕皇帝有他什麼把柄再借題發揮,就這麼跪著,腿腳都有些麻木,才聽得皇帝一句話:“起來吧,端茶來。”齊喜用手撐著地慢慢站起來,酸痛讓他呲牙咧嘴卻一刻不敢停歇,從隔室裏端來茶水,恭敬的奉到皇帝麵前。
“齊喜,你家裏可還有什麼人?”皇帝接過茶杯,好像不經意的問道。
“回皇上,沒有了。”齊喜低聲答道。
“沒有了,孤家寡人倒也自由,不會受到牽絆。”皇帝有些感悟的歎道。
齊喜彎著腰,有些猜不透他心裏想著什麼,於是便沉默著退到一邊。皇帝喝完大半杯茶,說道:“去把嵐妃娘娘請來。”齊喜得令下去喚了個小太監,打發他去請嵐妃娘娘,自己還回去侍奉著。
皇帝見他回來有些不悅道:“你親自去。”齊喜不解又哪敢多問便自行前去。眼見他走出視線,皇帝又喚來一名小太監,對他耳語一番,小太監行了禮從偏門出去了。
不一會兒嵐妃便到了,皇帝與她說了些話,叮囑她暫代皇後之位時好好平衡後宮如此這般講了半晌,嵐妃頻頻點頭心裏疑竇叢生,終於最後離了寢宮。嵐妃心覺不對忙趕回自己的祈福宮,打開地牢發現子桑雖然醒了卻還是在原地,見她進來剛欲說話,又被嬤嬤用熏香麻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