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辛玉吩咐道:“拿著哀家令牌,這樣。”半夜,偏僻空曠的刑場上站著兩排禦林軍,火把高照,威嚴的氣氛中透著一股殺氣。下午凡是上林苑當值的侍衛全都被圈緊在此,連皇上身邊的隨行太監也未能豁免,全部被拖了來。每個人身上五花大綁的捆著繩子,嘴裏被塞上破布。手起刀落,地上一片片紅褐色的血。此番血洗共有上百人,整個侍衛編隊變得空蕩蕩的,不得不臨時招了一批。
翌日,西陵王攜帶五萬精兵皇宮團團圍住,隻待逼迫允炆退位,他便會手刃允祺,自立為帝。承誌率鐵騎精兵奮力迎戰。那是一場怎樣的戰爭,漫天的血雨腥風,遍地的屍骸,還有那震耳欲聾的殺聲。
聽到這個消息時,辛玉正閉目斜倚在貴妃榻上,身後靠背裏裝著曬幹的菊花,透著清寒香氣。微微一動便摩挲得沙沙響。血洗,又是一次血洗,以血鑄成的平安,以血打就的江山,以血染成的皇位,目光所及哪個都沾滿了血。自古皇帝的寶座就是哀哀白骨堆就得,誰又能如何?
含翠、袁芷在她身後輕輕搖著扇子。宮中本是靜極了,隱隱傳來蟬兒聲嘶力竭的叫聲。皺眉道:“讓人將它粘走。吵得心煩意亂。”
袁芷應聲而去,走到門口,又慢慢退了回來。
辛玉定睛一看,原來是西陵王淩徹、允祺帶著七八個兵士氣勢洶洶進來。“你們幹什麼?”
允祺指著她狠狠道:“我要替母後報仇。同時奪回屬於我的皇位。”
“混賬!大漢祖製:皇位傳於長子,難道你不知道?允祺,哀家原諒你年幼無知受人利用。你隻要改過自新,哀家可以既往不咎。還不退下。”辛玉緩緩站起身厲聲道。
允祺輕哼一聲,昂首道:“你不要裝模作樣了,皇兄已被我軟禁!我已經派人將這團團圍住。”
“你們休得對太後無禮!”含翠掙紮道。
“你們想造反?”辛玉看了他一眼,抑製住怒氣淡淡道。
“我要掌握大漢天下。你以為我會忘記母妃的死嗎?”允祺咄咄逼人的眼睛裏透著仇恨和野心。
辛玉怒極:“放肆!當日你母妃使用邪術迷惑先皇,霍亂後宮。你自幼在披香宮長大,哀家待你如何?哀家所差的就是沒有生下你。如今你竟想手刃哀家?你罔顧人倫!隻是哀家不明白是西陵王想做皇位呢還是允祺。西陵王是一心一意幫助允祺嗎?”允祺渾身一震,呆住了。
黃門、宮女齊乎乎跪倒在地叩首道:“請王爺手下留情!”
辛玉朗然一笑。西陵王眼中掠過一絲怒氣道:“你死到臨頭還笑什麼?”
“得民心者得天下!哀家贏了當然笑。先帝仙逝,允炆將大漢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如果此時易主天下必將大亂。西陵王豈不愧對大漢百姓。有何顏麵麵對列祖列宗?”
辛玉沉靜的說,直視著他。
西陵王頓時語塞深吸口氣,他不曾料到她如此沉穩。把劍架在她脖子上:“他才是真命天子,你的兒子不肯寫退位詔書,你去勸勸他。”又對一幹侍女、黃門道:“你們何苦為了她而犧牲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