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慕楓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坐起身,拿出同心結,輕輕撫摸著。玉兒,天上地下,碧落黃泉,我會永遠記住你!他到底是性情中人,雖然平日看不慣辛玉的一些所為心生厭惡,但到底還是愛著她的。起身,見桌上一燈如豆。邊上不時有飛蛾飛過。下床拿一紗罩罩上,飛蛾撲火,奮不顧身,可知結果。西陵王,好自為之吧!抬手推開房門走了出來。皓月當空,金色的月光照的大地恍如仙境。天空仿佛被水洗了一般。他信步走了出去,沿著小徑蜿蜒而行。四周花香濃鬱樹影陰森。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忽聽一陣人聲笑語夾雜著淩徹的聲音隱約傳來。“非禮勿聽”慕楓正欲轉身,“相父,如此不識抬舉”事關自己,不禁停住腳步,仔細聆聽。男聲接著道:“不若這樣……”聲音低了下去。“哈哈”淩徹得意一笑“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明日好好送相父一程。”“ 王爺高明,隻是起兵之事……”“按原定計劃,七日後進攻,推翻小皇帝。本王自立為皇。”慕楓心下一驚:“怎麼辦?此時若離開,隻怕打草驚蛇,況且王府此時一定戒備森嚴,自己單身一人如何走的出去。怎麼辦?”慢慢往回走著,心裏思索著如何應對。銅壺漏盡,慕楓一夜不曾入睡,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悲總難以入眠。不知什麼時候他總算模模糊糊睡著了,直到日上三竿時,才被門外的叩環聲驚醒:“相父醒了吧。”慕楓急忙起身開門,門外站著兩個年齡不大的侍童。其中一個笑嘻嘻行禮道:“相父安。王爺有事不能前來相送,特命奴才來送相父,馬車已在府門口等待。”後麵一個舉起手中禮盒笑道:“這是王爺送相父的禮物,請您笑納。”慕楓坐在疾馳的馬車裏,打開禮盒細瞧那些禮物:一柄鏤花嵌珠的玉如意;一支用紅綾布包裹的野山參;一方青石硯。他拿起那方青石硯正欲仔細端詳。忽然馬車一顛簸,他直接從後麵張了出來,順勢滾了幾下,竟是一斜坡,下麵便是萬丈懸崖,慌亂中抓住一棵崖邊小樹,“救命!有沒有人!救命啊!”有人漸漸走近,來到他麵前蹲下笑道:“相父,對不住了。”聲音熟悉,原來是昨晚同西陵王講話的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害我?”“識時務者為俊傑。相父熟讀詩書應該明白這句話。可是你偏偏不襄助王爺,而且你又知道了許多。所以不能留你在世上。”說完,用腳使勁踩著慕楓的手。“啊”山崖裏回想著淒慘的聲音。
辛玉搭著含翠的手在上林苑漫步,袁芷在後麵張著涼傘。紅荷碧葉,岸邊柳枝低垂。站在樹下觀水,說不出的清淨軒朗。忽然聽得柳蔭深處燕語呢喃,細聽是允炆和誰在說話。“你如今應當多出來走動走動,這樣對身體極好的。”一女生笑道:“上林苑的花真的好美。”允炆道:“母後一向鍾情花草,這裏的布局都是經專人設計的。”女聲道:“太後經常來這裏賞花嗎?”允炆道:“平日倒也不經常來。母後的生活自奉節儉,一點也不喜歡鋪張。”女聲輕輕一笑道:“皇上日理萬機,如今在這裏陪著我。讓那些好事的瞧見,又該說皇帝是昏君了。”允炆道:“有你在這,朕當一回昏君又如何?”辛玉腦子‘嗡’一陣響,撥開樹叢徑直走了過去,遠遠望見一女子倚在允炆肩頭,聽見腳步聲急忙回首。是林惠平!她一襲淺淺灰長袍更襯得她嬌小玲瓏。不禁怔住:她怎麼會在這?允炆悚然一驚,見辛玉目光如電,冷冷便如要看得穿透自己的身體一樣,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辛玉問道:“她怎麼會在這?”允炆見她緊緊盯著自己不得不答道:“是兒臣帶她進苑逛逛。”惠平跪下叩首道:“請太後明察。不關皇帝的事,是奴婢想進苑來觀賞一番,所以才央求皇帝的。”辛玉冷笑道:“哀家沒問你。來人,將她壓入大牢,等候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