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流言蜚語(1 / 1)

來到山後。深處有一汪深潭。潭水很清透,當陽光灑在上麵的時候,波光粼粼,閃閃爍爍,如同落了一池的星子,所以,惠平給它取了個非常雅致的名字——落星潭。

卷了衣袖和袍角在濺濺潺潺的潭邊低頭仔細漿洗著衣服。衣物繁多沉重,惠平和瑞珠吃力地洗著。

瑞珠皺眉抱怨道:“這些姑子越來越變本加厲了,衣服一天比一天多。難道欺負咱們是新來的?憑什麼粗活髒活都給我們做?”

惠平亦不做聲隻舉了棒子一棒一棒用力槌著,槌得水花四濺,“撲撲”地冰涼的撲到臉上來。

瑞珠偏頭看著她道:“小姐,不生氣嗎?”

惠平並未停下手中的活計歎了口氣道:“既然來了這裏,就知道不是養尊處優享福來的。何必還要心生怨恨。”

瑞珠一時作不得聲,片刻愣愣道:“我是心疼小姐,小姐從前何時做過這樣醃髒汙穢的事情。小姐難道都不心疼自己麼?”

惠平默默片刻,心疼自己,該要如何心疼呢?旋即寬慰道:“進王府以前,我什麼苦沒受過。這點活計算不得什麼。”

忙忙活活,衣服洗完了,兩人正欲抬著木盆回去。惠平不小心邁空,一腳已經踏在河裏,,整個滑落在潭水淺處,好在河水清淺,人沒有危險。隻是一時間鞋子,袍子全浸濕了。

瑞珠驚道:“這可怎麼好?濕衣服不及時換下來捂在身上會生病的。”

惠平此時隻感覺濕衣服冰涼粘膩的貼在身上,一陣微風吹過,不禁打了個噴嚏。想了想見四下無人,拉了她的手來到樹林一塊還算平整磐石旁,換下衣服晾著。兩人斜倚著磐石絮絮低語。

這時,兩個出去采買的姑子回來了,見潭邊放著木盆、衣服。不禁尖聲笑道:“慧廣和瑞珠又偷懶了。衣服還沒洗完扔在這不知上哪歇著去了。”

另一個大聲嗤笑了一聲,語氣輕蔑而不屑:“她是落選的秀女。自以為皇上來看過她一回就會一步登天。不自量力,妄想攀附權貴,簡直不知廉恥。皇宮裏女人多著呢誰會記得她?”

另一人誇道:“還是師傅見多識廣,也許此時慧廣正在做著美夢等著皇上接她回宮呢。哈!”

瑞珠搖搖頭道:“她們的話不中聽,什麼閑言碎語的,還佛門清淨之地,竟然說這種沒憑沒據的話出來,連鄉野村婦都不如,小姐不要理會她們。”

然而那邊又道:“聽說那日她和皇上單獨待了很久。會不會暗結珠胎。她長得妖氣,一副風騷樣。可憐我們這座百年古刹的清譽全毀在她的手裏了。”

惠平十指用力地緊握起來,一時間又惱又恨,血氣直在胸口激蕩不已。本以為佛門是清淨之地,卻不想這樣汙言穢語、惡意揣測、背後詆毀,和市井之中半分分別也無。

她們的笑聲曖昧而詭秘,似乎都在心照不宣。“黃粱一夢!聽說她是那個王爺的私生女。這樣的身份應該躲起來一個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參加秀女,簡直自取其辱。”

瑞珠聽不過去,臉色漲得通紅,眉毛也一根根揚了起來,便要衝出去。激怒和羞辱糾纏著惠平的思緒,一把按住她,低聲而堅定地道:“別去。”

瑞珠按捺不住,直直望著她:“小姐……”

惠平再度搖頭:“別去……和她們生氣太不值得。”

瑞珠道:“難道小姐就這樣任意她們詆毀清譽?”

惠平亦冷笑道:“清者自清!何必與她們多費唇舌。”便不再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衣服幹了,惠平穿好衣服,瑞珠關切道:“小姐回去喝碗熱熱的薑湯衝衝身上的寒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