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道:“啟稟皇上,太…太後來了。”
“什麼”淩宣心中一驚,站了起來旋即又平靜下來坐下道:“傳”。
話音剛落,沈太後及兩個隨身侍女已經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案前,看見案上放著的書。
淩宣見她臉像寒冰,目光像刀子一樣,令人不寒而栗。連忙起身行禮道:“請太後上座。不知太後深夜至此有何事?”
太後一擺手坐下翻看著案上的書冷笑道:“哀家聽說皇上每天苦讀至深夜,所以派人燉了參湯給皇上滋補身體。”說完,吩咐侍女把參湯放在案上道:“皇上快趁熱喝了吧!“
沈太後何以得知他每天讀書至深夜之事?原來他的一舉一動她都派一個叫小行子的黃門監視著。從一開始李啟教他讀書,他每次素服出宮去李府,她一一知曉。見皇帝突然轉性喜好讀書,本想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再做打算。豈知今天淩宣在朝堂上提出廢除誹謗罪,而且事先不與自己商量。她擔心皇帝以後會一意孤行,所以才夜半來到這裏,先發製人。她冷峻的臉上像掛了一層霜聲音中透著威嚴道:“哀家聽說太傅李啟誣主欺上,離間親人,幹預朝政,皇帝預備怎麼辦?”
淩宣雖說剛才不動聲色,從容的請安。但此刻麵對她質問,他明白了,今天自己在朝堂上突然下旨廢除誹謗罪,事前沒與她商議,顯然是來興師問罪的。此時他臉上冒出冷汗:先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看太後如何說。想到此小心翼翼道:“不知太後從何說起,望太後明示。”
沈太後見他裝糊塗冷笑道:“哀家不是不讓你親政,而是年齡尚小,若被奸臣利用,可知後果?等時機成熟,哀家會讓你親政的。且今日之事事先也不與哀家商量,私自下旨廢除誹謗罪,皇帝眼裏還有哀家嗎?”見他默不作聲,依舊得勢不饒人道:“皇帝好好想想吧,該怎麼做,給哀家一個交待。好了,時候不早了,皇帝也該早些休息。哀家回去了。”說完帶著侍女趾高氣昂的走了。
淩宣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心想:“依太後的脾氣性格,李啟的處境非常危險了,太後要朕給她一個交待,看來是殺之而後快。”
第二天朝堂之上,太後下了懿旨:“李啟挑撥離間,危言聳聽。三日後處死。”
朝堂之上臣子聽之無不震驚,散朝後幾位臣子來到長秋宮門外為李啟求情。
太後派侍女出來傳話:“太後正在批閱奏折,不得空閑。”
幾位臣子隻好跪在長樂宮門口。
這時太妃來請安,見長樂宮門外跪著幾位臣子,便好奇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何在此長跪?”
侍女薑離小聲道:“聽說他們來為太傅大人求情,已經跪了好幾個時辰了。”
太妃上前關心道:“幾位大人已經跪了好幾個時辰了,你們也很疲倦了。”
楚原堅定道:“多謝太妃娘娘關心,無論跪多久,我們都會堅持到底,一定要見到太後,求太後寬恕太傅。”
辛仲乞求道:“希望太後能體諒我們的苦心。太傅大人博才多學,實為國家棟梁之才。請太妃娘娘相助,向太後表達我們的心意。”
太妃點了點頭道:“你們放心,本宮會懇請太後網開一麵,釋放李啟。”
來到長樂宮內,沈太後正在看書,太妃躬身行禮問安想了想委婉道:“臣妾剛才看見長樂宮外幾位臣子為太傅大人求情。”
沈太後放下書揉了揉眼睛道:“昨晚哀家聽見烏鴉叫心有戚戚然,整夜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為批完的奏折。如意,扶哀家去歇息片刻。”
太妃見她完全不理會自己說的話,急忙跪在她麵前道:“懇請太後網開一麵釋放李啟,況他實為國家棟梁之才。請太後三思。”
沈太後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抬手打了一個耳光輕蔑道:“放肆。你不過一介小小王妃,皇帝要大婚才晉你為太妃,你竟然得寸進尺,妄想左右朝廷大事?”
太妃跪下道:“臣妾隻是為江山社稷著想,並無它意,請太後明察。”
太後不耐煩道:“哀家金口一開,無人可以改變,期限一到,李啟便被處死。錦雲,你出去告訴臣子,哀家沒有時間見他們。如若不服三日後和李啟一同處死。”
“唯。”
晚上淩宣越想這事心中越煩:不如去見見太妃,聽聽她對此事的看法。
來到明月宮,鎏金琺琅鼎裏飄散著幽香。太妃左臉紅腫端坐在桌邊,獨坐傷神,暗暗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