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本是春暖花開的季節然而今年冬的餘威似乎特別強勁還殘留著嚴冬的料峭、微冷、清寒。
宣室殿裏,順帝麵色蒼白地坐在龍椅上。 原來他已經臥病一月有餘,百般請醫療治,皆不見效,且病勢越來越重。因覺今日身體尚好,便召來幾位重臣商議一下立太子之事。
他話音剛落,司徒莊見站出來道:“啟稟皇上,皇太子嫡長而立,從我朝建製以來一直如此,天下臣民無不歸心。臣認為吳王已過束發之年且德才兼備,正是合適。”
幾位臣子隨聲附和,這時沈冀出來躊躇道:“啟稟皇上,臣有一事稟報。本來皇上身體抱恙,這件事是不應該說的,隻是事關江山社稷……”這沈翼長得鳶肩豺目,一雙眸子常常散發著鷹隼般銳利的光芒,臉上也總是一種孤傲而冷淡的神情,看上去隻覺囂張跋扈。
見他如此神情又預言不止,順帝自然疑心上來,皺眉道:“有什麼隻管說。”
“吳王有逆謀之心,已經招兵買馬,密謀判亂。請皇上明查,再做定奪。”
順帝一聽,臉色驟然大變,怒不可遏站起來氣喘籲籲道:“查`,立刻去查,如若屬實,立刻誅殺吳王以及亂黨,吳王牌位不得進宗廟貢奉。”
“唯”。
原來這一切都是沈翼暗中一手操縱,吳王勤政仁愛,平時一直協理政事。況他已界而立之年。如若他登基,自然不易掌控。隻有除掉他才能自己獨攬大權,把持朝政。
這時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伴隨著咳嗽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旁邊黃門見此情景立刻急呼:“傳太醫,請皇上移駕寢宮休息。”
他極力平息著胸中的怒氣有氣無力道:“今日之事就商議到此。回宮。”
“恭送皇上”
眾臣見皇帝身體如此無不擔憂,隻有沈冀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皇帝病重的消息傳到了長樂宮,沈皇後正在批閱奏折,心下一驚急忙隨同前來報信的黃門去見他。“小五子”一邊走一邊問:“皇上這幾天不是身體見好嗎?怎麼今日加重呢?”
小五子腳步有點趕不上,微帶氣喘道:“今日皇上覺得身體好些了,召來重臣商議立太子之事。沈將軍上書吳王有逆謀之心,皇上生了大氣,才至於此。”
沈皇後不禁心中埋怨道:“哥哥也太莽撞了。明知皇上身體如此,還提及此事。”
來到寢宮門口,宮婢早將簾子掀起,空氣中飄溢著古怪難聞的煎藥氣味。整個寢宮都被一種大廈將傾的恐懼和悲哀籠罩著。沈皇後緊走幾步,來到床前跪下輕聲道:“皇上,您覺得怎麼樣?”
順帝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臉頰深深地陷了進去蠟黃蠟黃地,喉頭大約被痰堵住了,呼吸很不勻稱。聽見她來了睜開雙眼道:“你來了,你坐在跟前。”
沈皇後見一向威武挺拔、氣宇軒昂的的皇上,此時已經虛弱的再無半點帝王的英氣。泫泫欲泣小心翼翼道:“聽說皇上今天召臣子商議立太子之事。皇上英武正當盛年,現在商議立太子之事是否太早?”
順帝搖搖頭道:“朕的身體朕自己明白早立太子早安臣心。”閉上眼睛粗重的喘了幾口氣道:“自從朕即位以來,每天勤勤勉勉絲毫不敢倦怠,才治理出如此太平天下,朕雖不敢說自己是明君,即使到了地下見到列祖列宗也問心無愧。”
聽他如此說,不由得心頭一熱。一眨眼已經進宮二十餘年了。自從進宮後他說不上對她寵愛有加,卻也以禮相待。但是這深宮裏天長日久的歲月.她對他.亦是十分有情的。眼眶中突然湧滿了淚水,隻強忍著不讓它滾落出來,握著他的手溫婉道:“大漢能有今日全靠皇上治國有方。皇上身體一向結實再調養些時日,就無礙了。”
“朕本想立吳王為太子。誰知……”又是一陣急促地咳嗽聲。
沈皇後急忙用手揉皇上胸口道:“皇上不要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