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仇家還是真的意外呢?”
“誰知道呢?算了,不要講啦,怪嚇人的。”仇範說到這裏,惋惜地搖了搖頭。她預備趁中場休息的時間抽根煙,一旁的一位傭人過來阻止了她。
這時候,司儀過來叫新娘子出去準備儀式了,伴娘就牽著她的胳膊出去了。婚禮進行曲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氣氛一下子被推到了高潮。
“你是否願意從今天開始,無論貧窮或富有,無論健康或疾病,無論順境或逆境,無論是年輕或是衰老,你都始終與他,相親相愛,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嗎?”“我願意。”
在回來的車上我一直在咀嚼這句告白。我想起了我對周先生說的第一個“我願意”。
“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你誤會我了!”
“那你是喜歡我?”
“我,我不知道。”
“你出去吧,把門給我帶上。”他喝了一口咖啡,抿了抿嘴,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我輕輕地帶上門準備出去。
他突然在身後又問我:“不管你可不可以從我這裏得到你想要的,你都願意嗎?”
“什麼?”
“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沒有想那麼多。”
“你真是個傻姑娘!”他說完淺淺地笑了,這笑看起來意味深長。
愛情本來是這種奇怪的東西,沒有擁有的時候對回報不屑一顧,一旦染上了就貪婪的要求更多,所以那時候我答應的“我願意”,現在在他看來,是否已經變味了呢?
第一次去周先生的家,的確讓我吃驚不少。
他住的地方是高檔的公寓樓,從防盜門就可以看出裏麵的繁華。可是,進去了我才發現,他的小小的窩裏,隻有簡單樸實的家具,單一的灰白牆紙和掛畫,最顯眼的就隻是客廳牆上那張彩色的全家福,裏麵有一些我不認識的人,年輕的周先生臉上的神采與現在判若兩人。我不禁好奇地問:“這是什麼時候照的相?”
“八年前。那時候我們剛訂婚,為了慶祝金珠恩弟弟來到中國讀書,我們特意去照了這張全家福。”他邊準備食材,邊告訴我。
“是麼?”我問著,照片中金珠恩雙手搭在一個男孩肩上,這個男孩子越看越覺得眼熟,我突然想起一個人。我問道:“她弟弟是叫金珠善麼?”
“嗯,你怎麼知道的?”周先生吃驚的趕忙問我。
“他是我中學的同學啊,我們一起讀過書的。”我說。此刻我突然想到金珠善已經過世的事情,趕忙停住了話。我小心翼翼地問周先生:“金珠善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死了吧?”
“是的。”他突然低下眼瞼,又垂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先生點燃了一支煙,將眼前的酒杯搖了搖,思考了良久。說:“那一晚,剛和珠恩吵過架,我一人回到自己的公寓。是在第二天早上,董事長的秘書給我電話,我才知道珠善在急救室搶救了一晚上,沒有活過來。而珠恩在另一個病房裏,陪著她的父親,哭得不省人事。”
“究竟是意外還是?”
“我不知道。後來警方沒有調查到什麼,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董事長呢?他沒有再要求查出肇事者麼?”
“他有更加棘手的事情要去處理。那時候,珠恩十分傷心,不吃不喝的,我們對她束手無策,但是又擔心她肚子裏的小孩兒。他的父親唯有放下生意和珠善的事情,和我整天陪著她,害怕她想不開。”
“這樣看來,他們姐弟倆關係是非常好了。”
“這一直持續到我們結完婚,在巴厘島度蜜月的時候。”他冷笑一聲,將酒一飲而盡。
“我隻要愛情就夠了,誰知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失去了更多。”周先生深情的說,憂鬱在他的眼裏閃出了光。看來,他曾經深愛著他的妻子,愛情讓他嚐到了甜蜜,又讓他吃盡了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