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們的訓練都很用心,加上黑阿三和張子朗的幫助,一些都很有序,接著他繼續使用自己的離間計。
上次周槿歡已經告知過他,離間計已經被察覺,但他始終相信這個計策可以成功,他讓黑阿三夜裏將帶有蕭府印記的貴重物件偷偷放在範直的帳裏,三三兩兩個,足夠讓曹明生疑,而這一點點的狐疑,在蕭景知今日的動作下發生了質的變化。
“你今日做了什麼,我看到範直的士兵和曹明的穿著不同,是不是你搞的鬼?”她當時看到就覺得奇怪,蕭景知微微解釋了一下,她就都清楚了。
“還是瞞不過你,今日他們兩隊的士兵比武,我隻是賞了他們穿的比武服,範直的那方布料很講究,曹明的則很一般,一開始他們上場比武的時候就帶著怒氣,在第三場比武的時候,那兩人明顯已經是有殺人的傾向了,而曹明並沒有製止,接著場麵就失控了,兩撥人就打起來了,而我就成了那個漁翁。”
“曹、範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你真的決定要放過他們,依我看斬草要除根,還是不要留著他們比較好。”
她的話讓蕭景知沉默了,那沉默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莫非是自己說錯了,還是說……他不會認為我是個冷血無情的女人吧?
“那個,我這樣想也是為了我們好,要知道他們在朔州可是地頭蛇,不可能一下子就被我們打壓住的……”
她接著補充了幾句,可是話沒有說完就被他狠狠抱在懷裏,這個擁抱來得讓她有些愕然,但她喜歡這樣被他擁在懷裏,好像要被他揉進骨頭裏的感覺,這讓她覺得自己對他來說很重要,比這世界上任何人都要重要。
“槿歡啊,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特別沒有用,為什麼總是想將你擋在危險之外,卻又狠心地將你拉到自己身邊……”他的話落在她的耳邊,低沉的聲音帶著莫名的苦澀,她本能地想要安慰他,想拉開相擁的身體,他卻將她抱得更緊了,她也就順從他:“景知啊,自從我偷偷跟著去漳州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從來都不想做你身後的人,我並不是溫室裏的柔軟花朵,而是能和你並排而站迎接風雨的木棉花。”
心領神會地對視,隨後蕭景知抵著她的頭,呼吸可聞,好像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一直停在這一刻。
“大人,兩位將軍……來了……”是小斑的聲音,蕭景知轉頭,示意一下,隨後雙手捧著她的臉:“你這幾日一直在軍營,先好好休息,曹、範兩人我要再試探一下。”
“好,都聽你你的。”伸伸懶腰,這些天在軍營當廚娘,還真的很累的:“婉兒這幾日蕭府沒有什麼事兒發生吧?”
“無事,大人最近一直都沒有回府。”蘇婉麵有難色,像是有話要說,周槿歡走過去將門關上:“有什麼話你說吧。”
“趙瑜讓我每半個月回鄴城一趟……”
“他為什麼不讓你寫信,為什麼非要你親自去?”
“這個……”
“你一個侍女,寄信確實有諸多的不便,既然他讓你去,你便去吧,這邊我自然會幫你準備好說辭的。”
蘇婉還想解釋什麼,她揮揮手:“我這幾日實在是太累了,你今夜就啟程吧,找一匹快些的馬,早就早回。”
她邊說邊躺在床上,等蘇婉將門關上之後,她的神色還是有些陰沉:算了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
她真的是太累了,剛躺床上就睡著了,直到“砰砰砰”的敲門聲將她吵醒,她本想裝作沒有聽到,誰知那人也是很執著,斷斷續續的,一直都沒有放棄。
“誰?”她揉揉頭發,頗有些不爽,下床開門的時候,連來人都沒有看清就詰問:“到底是誰啊,敲門聲跟催命似的……”
“你這個沒有良心,我聽說你回來了就馬不停蹄地過來看你,不過看你的態度好像還不歡迎是吧?”
推開擋在門口的周槿歡,如錦直接就進屋了。
“哪裏敢,主要是現在天色不早了,我想著明日去你鄭府溜達溜達。”她又添了一盞燭火,略顯昏暗的房間瞬間變得亮堂了許多。
“聽說你家蕭將軍今日設了鴻門宴?”
如錦這樣一說,她馬上就明白了:來看自己是假,來探聽情況是真。
“這房間就我們兩個人,你就別那麼拐彎抹角的了,你到底想要打聽什麼?”
“我是不是耽誤你休息了?”如錦的表情有一瞬的錯愕,隨後開玩笑似的就要走了:“那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她拉住了如錦的手,正色問:“若非真的是著急的事情,你絕對不會在敲門那麼久,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