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再一越發急了,“可是我……”
她索性打斷了他的話,不容置喙道:“行了,到底什麼法子,說來聽聽。”
所謂說來聽聽,這四個字才是真正的說來聽聽,駱再一很明白,這個法子,自己一旦說了,她便會毫不顧忌的去用。可是事到如今,他卻也不能不說。
深吸一口氣,他深蹙著眉眼對她道:“天狼穀中生長著一種名喚綠衣碎的草植。”
她一聽這東西,眉頭便蹙了起來。
“那不是在短時間內,能使人功力倍增,其後卻會油盡燈枯的毒藥麼?”
雖然知道駱再一既然提了出來,便定然不是無用之物,可過往對那東西的聽聞卻還是讓她不由的添上一抹憂色。
“也看怎麼用,”許是心裏對這個法子實在是太過排斥了,駱再一說話的過程中,臉上都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別扭著、別扭著,愣是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繼續道:“嚐食之下確如您所言,在內力達到巔峰狀態之後不多時,便會油盡燈枯,可若是將此物烹煮後,以藥汁浸淬金針,施針於人體三十六道致命大穴之上,便可將體內真氣削封六十四日左右,等藥力散了,內力也便會恢複穩定。”
她大概聽明白了他話。
以六十四日封存內力,武功盡失的狀態,換兩個月之後,真氣的長久穩定,這法子在她看來卻也是可行的,不過顯然,所帶來的弊端,絕可能隻有這六十四日的武功盡失。
微微思量片刻後,她試探開口,道:“所謂傷根基……?”
駱再一哀怨的看著她,擱了好久,方才認真的吐出三個字:“會折壽。”
宸極帝姬聽罷,先是一愣。
“噗……”片刻後,隨著一聲失笑,她向駱再一問道:“你覺得我還怕折壽?”
那態度,分明是在詢問什麼早已有了既定答案的問題。
——早已料定自己這一世不會壽終正寢,她又怎麼會怕折壽呢。
可駱再一卻不這麼想。
他始終看不得她這樣禍害自己的性命,一時急色更添,“殿下……”
她搖了搖頭,抬手打斷他的話,平靜道:“好了,不必說了,也是趕巧,我正打算去一趟天狼穀,如今也算一箭雙雕了。”
“您要去天狼穀?”駱再一驚訝道,而後又有些著急,“可我這還來不及收拾,太醫院也沒個交代……”
她笑道:“我幾時說要帶你去了?”
他一驚,換做以前也就罷了,如今這樣,便很是難以接受,“您不帶我?這怎麼行!”
伊祁箬隻淡淡道了一句話:“我帶了你,皇上怎麼辦?”
駱再一心下也是明白的,她所顧及的就是這個,可他卻道:“皇上如今病勢穩定,薑辛足以獨當一麵,您就帶著我去吧!”
她還是不同意,語氣裏一副不容商量的架勢,道:“總有萬一,你在這兒我才放心。”
“可是施針的事……”
他還沒嘮叨完,她的下一句話便叫他徹底愣在了那裏,隻聽她以一種雲淡風輕的口吻,淡淡道:“我會帶聶逐鹿過去。”
“他?!”駱再一聽罷,險些蹦起來,“他是越千辰的人,您怎麼倒信任起他來了?”
對此,伊祁箬並沒有解釋太多。
她隻是說:“所謂用人,這個人你本不必全然信任,隻要知曉在何事上能信他,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