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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到時候，你又得和他們喝酒。我會很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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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明明就不能喝，還強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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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明明就很在乎，還強裝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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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明明就在自傷，還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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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明明比誰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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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卻從來不會喊出聲。甚至連表情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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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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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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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還是無法原諒你，我們都拿了那麼多刀子，打了一場誰都沒發現的‘白刃戰’，我幾乎感覺自己支離破碎，遠遠敵不過強到不可思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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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現在我卻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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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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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普通人一樣的蘇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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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請你拒絕我吧，我已經將所有的話都說出口了，我不在乎了，我放棄了，我沒有什麼念想了，包括那點兒文藝女青年的小矜持，都拋之腦後，我很難過，你能感受到那種難過，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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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點點頭，淚水落在紙上，拓出一個又一個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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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所以，它發生了。它也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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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請說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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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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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她從未有過如此認真的態度，以前都是對著殘酷的生活比中指，用遊戲和音樂來給蒼白的人生添加一些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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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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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頓住了，仿佛接著說下去，就算沒人聽見，她也能輕而易舉地幹出任何事情，她害怕那樣的自己，她第一次開始對自己產生了強烈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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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們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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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都說不出來。她甚至無法想象麵對天子時，說出這句話之後，她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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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從來都是一個濫情的家夥，隻是她自己遲遲未能發現而已，對於別人期許的目光，希冀的眼神，柔情愜意更是不知道如何去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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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她是個任何人都願意去愛的家夥。仿佛視而不見之後，她就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從身到心都“無表情”到殘忍冷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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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她害怕那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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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於是，她決定繼續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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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昨天，我很快就醒了，我想著應該是酒喝了太多，一下子血壓太高，昏了過去。看見你也倒了，一直在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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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給俱樂部打了電話，第一個趕過來的，是李玉京，李主管他人很好，但是他不肯抱你，甚至在場的任何一個，都沒人肯管你，沒人知道你是誰，那個大叔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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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當時非常生氣，我覺得……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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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私下裏去問了李主管原因，他說他打了急救電話，其他的事情，他不能做。甚至不想碰你一下。我當時覺得這家夥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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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感受的到，他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如此敬重你，甚至不想在‘喜歡’變成‘愛’之前，讓自己做出不負責任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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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知道他怎麼說的嘛？特別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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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說：‘我窮啊，碰她一下幾千萬，這輩子不得為她打工？碰不得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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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當時我就知道，他是一個非常有責任心，而且固執到愚蠢的男人，但是……他卻比誰都在乎你。隻是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能力配上你。他還在努力的階段，甚至無權觸碰你一下。阿綾，你真的很幸福，因為有這麼優秀的人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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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傻子一個。沒你說的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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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然後你知道誰把你抱走的嘛？你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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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丫頭？五哥？木頭？難不成是你？虎妞肯定不可能，我搭她輪椅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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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覺得你肯定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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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是白小晟，他淋著雨衝進飯店，臉上的表情，像是家財萬貫的別墅著了火，他上來二話不說把你搭在肩上就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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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當時我還問李主管來著，李主管沒什麼好臉色，一副眼鏡兒擋了光，看不見在想什麼。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連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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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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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然後…你就到醫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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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趕到的時候，還掛著吊瓶兒，就看見病房外邊兒一地的血，兩個大男人你揍我一拳，我揍你一拳，誰慫誰是狗那架勢。不躲不避，全靠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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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突然內心得到了片刻安寧，天子在安慰她，這詼諧的說法倒是讓她感覺輕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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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個喊著：‘誰他媽讓你動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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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個回吼：‘你就讓她躺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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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從來沒見過那個文質彬彬的，倒茶時還能把溫度控到最佳的李主管，如此關心別人的李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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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和另一個膽小如鼠的，逢人見麵利益至上，缺德損人見風使舵無所不能恨不得鑽到錢眼裏，還特勢力眼兒的白小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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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變成了兩頭獅子，互相揍得血沫橫飛。在注意肅靜的醫院標牌下邊兒拚著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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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個接著罵：‘你懂不懂醫的！？不知道暈倒不一定是酒醉啊？！她要是有其他毛病你負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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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個接著回：‘那也不能不管啊！你有沒有人性的！是不是救護車不來你讓她在那兒躺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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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攔不住他們，隻得看著，但是……我覺得很開心，因為他們都在關心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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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然後，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興許是累了，停手了，倆人又肩並肩蹲在小板凳旁邊，都說不累，不要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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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開始在醫院嚴禁吸煙的告示牌下邊兒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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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男人腦子裏在想什麼，或者說，對方的敵意他們都心知肚明，但是……可能你的選擇，你的清醒，你……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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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不好意思，他們都沒戲，簡單來說我準備等我這支股票開始貶值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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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阿綾…你一定會反駁我的，我知道，你是個假裝鐵石心腸其實內裏比誰都柔軟的人。但是……你既然如此理智，為什麼不理智的想一想，現在就把幸福抓在手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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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天子已經猜透了蘇綾的想法，甚至讓蘇綾沒法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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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秦先生反而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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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說：‘老貓我了解的，她摔倒了？不可能的，喝了假酒，傷心事啊，不存在的。那麼強，不需要我啦。灑灑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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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覺得，反而秦川是最能理解她的人，比起依賴，蘇綾更喜歡被依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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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想說的，就這麼多了。醫生說你這是虛寒入體，酒氣一激，什麼毛病都出來了。全身有水腫，氣血虛弱，手腳發寒最為明顯，而且腳丫子都開始潰爛了，像是水做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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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時候，我才兀然發現，原來你也是個姑娘，你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也有弱到要上病床的時候，你會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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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醫生給你開了一方，隻有一味藥。應該就在你床邊。你記得喝，雖然不太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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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端著藥盅，尚有餘溫。就像是天子從來沒離開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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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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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味藥啊……很管用，而且隻要單喝它，過幾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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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叫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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