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微微抬起頭來,睜大了雙眼,凝神的望著中年儒生,那紅豔的眼眸中,不知道閃爍著怎樣的神采。女孩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南宮雲見此,也不再好推辭中年儒生的好意,隻得感謝一番。龍淩飛從艙房中走出,徑直下了船去,與南宮雲擦肩而過的時候,扔下一句話來:“我在前麵的客棧等你,有些關於少主的事情要問你。”不等南宮雲回應,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南宮雲見此間事情已了,便和陸康扶著輔子明向客棧走去,冰璃則牽著那紅發女孩跟在了後麵。
中年儒生目送著這一行人走遠,旁邊一個家仆走到他身後,請示是否可以啟程了。中年儒生微微點頭,左手在麵上輕輕拂過,那原本平淡無奇的容貌,頓然煥然一新,化作一個神清骨秀,俊朗脫俗,氣質超凡的中年男子。
他摸著自己的臉,望著南宮雲等人遠去的背影,喃喃說道:“說來這一次將這女孩送到他身邊,可真是玩得處心積慮呀,死了這麼多大妖小妖,可是把我給累壞了。我能為妖族所做的事到此為止,也算仁至義盡了,我這個人終究不適合玩什麼陰謀,還是回家陪老婆和女兒去比較好,啟程回家吧。”
中年人走上船去,看著那滔滔江水,伸展了一下身軀,說道:“不久就會再見的吧,天璃宮淩雲閣首徒——南宮雲。”
客棧中,龍淩飛穩穩坐在正中間一張桌子旁,將那杆銀龍逆鱗槍橫放在桌麵,以他為中心,周圍的桌子都自然的空了出來,就連掌櫃和小二也是一臉警惕的避在一旁。
南宮雲扶著輔子明走進客棧,便看到了這一幕,真是感覺無可奈何,心道這龍淩飛,莫非真的不懂什麼叫隨意自然麼,真不知道他睡覺的時候,是不是也緊繃繃的握著那杆槍。
南宮雲跟掌櫃定了房間,讓冰璃等人先上樓,自己一個人笑嘻嘻的坐到了龍淩飛的對麵。他正欲說話,龍淩飛卻冷冷打斷了他,不緊不慢地說:“少主在哪裏,你是知道的,問題隻在於,你是願意主動告訴我實話呢,還是……”
南宮雲也是不再微笑,正襟危坐,肅然答道:“龍淩飛,你好像搞錯了一些東西,慕容紫乃是你們紫雲閣的少主,與我們淩雲閣可沒什麼關係。你是那瘋女人的護衛,我南宮雲可不是。你們家的少主跑到哪裏去逍遙了,她自己都不告訴你,我又有什麼義務告訴你。”
龍淩飛一怔,似乎也覺得要講道理的話,自己是很難說過這南宮雲的,悶悶的說:“她自己逃出師母的禁閉,又私自下山,總是追著你來的……”
南宮雲靈覺一動,心念一動。他突然邪邪的一笑,看著龍淩飛那古井不波的眼眸,仿佛直直的看到他的心裏去,好奇的問道:“龍淩飛,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很想問出來,今日終究是忍不住了,你是不是一直都……
喜歡慕容紫啊?”
話音剛落,一道鋒利的刃,已經抵在了南宮雲的喉間,這道刃泛著微微的藍光,清明剔透,卻並非龍淩飛的槍頭,他的槍還靜靜放在桌子上,還未來得及被他那顫抖的手握起。
南宮雲身旁的空氣一陣波動,一個少女的婷婷身影憑空幻化了出來,正是南宮雲喉間那把淬藍匕首的主人——慕容紫。
一個本來清脆若銀鈴的聲音,卻充滿寒冷殺意的說道:“南宮小子,你把剛才那句話,再給本姑娘好好的,一字不差的說一次。”
慕容紫手中持著匕首,胸脯起伏不定,嬌軀微微的顫抖不已;南宮雲喉間被頂著刀刃,苦笑著不敢動彈;龍淩飛從桌子上站了起來,不知道該去拿那把槍,還是該這樣一絲不動的愣下去……
客棧中的無關人等,全都嚇得噤若寒蟬,有些膽小的已經逃了出去,惟獨這中間靜止的三人,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一隻翠色的鸚鵡飛了進來,停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啄起一顆花生吞了下去,幸災樂禍的道:“南宮小子,兩日不見,膽氣壯了不少啊。不錯,實在有趣,今天本尊倒是想看看,這情敵相見,怨女追夫,到底能不能弄死一兩個給本尊開開眼?”
南宮雲麵色不變,還是那般淺淺的笑著,他現在隻想知道,這死鳥為了準備這殺局,到底都給慕容紫這傻女人灌輸了些什麼呢。
這天下間喜歡整天自稱本尊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