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雲看少女還是垂著頭不敢抬起,便輕輕刮了一下她那玲瓏剔透的鼻子,以示懲戒。
少女的麵首更是低垂,早已紅成了一片,嘴上還是不服氣的說道:“冰璃……都是跟公子學壞的。”
中年儒生倚在船舷,微笑著看著這一幕,無奈的打斷道:“諸位,這等事情都可待會再議,那蛟人可是還在……”
“吼!”遠處那蛟人痛到極致,一邊嘶叫,一邊垂死掙紮的胡亂射出黑箭,毫無準頭的在水麵上炸起陣陣水波,幾道從船邊擦過,也是擊碎了許多木屑。
龍淩飛將銀槍運起,懸浮在了半空,自己踏槍而上。他回過頭來,還是用那股冷冰冰的語氣對著南宮雲說道:“南宮雲,我等天璃宮弟子,未得師命下山,不得駕馭法寶。今日,你就當什麼都沒看到吧。”
南宮雲右手凝聚起寂滅黑球,笑著答道:“我可什麼都不知道,無論是你的事,還是你們家那大小姐的事,我是一概不知,一概不管。不過打到這份上,我們也隻能給這位怒蛟兄一個痛快了吧。”
龍淩飛馭槍飛起,如同閃電一般避過了迎麵而來的一道道黑箭,與那蛟人擦肩而過,卻是直接斬下了整整一隻左臂。
蛟人痛得棄了巨弓,正欲慘呼,眼前一道黑光閃過,南宮雲的身影浮現在它麵前,將手中一顆黑球,直直的印入了它的臉中……
所謂寂滅,天地萬物,終歸寂滅……
陵水渡口下遊處,隻需一日船程,便是風陵渡所在,風陵渡原本隻是上下流的臨時停駐港,僅僅有一些補給功用,所以無論是規模還是人口都相對少了許多,再加上最近陵水上鬧水妖,這碼頭更是清靜了許多。
隻是,今日碼頭上的人倒是較往常多了許多。碼頭上剛剛停靠了一艘船,眾人早已圍成了一團擠了上去。都聽說這船乃是從陵水渡出發,去降服陵水上的水妖,既然能安然抵達這裏,想來那水妖也是已經被降服了。
船上走下一名中年儒生來,對著眾人拱手說道:“如今陵水上的水妖已被天璃宮紫雲閣的上仙誅殺,諸位日後出水不用再擔驚受怕了。至於那幾位上仙,已經提前離去,諸位不用等候了。”
躲在艙房中的輔子明聽到外麵的喊話,不滿地嘟噥:“我們拚了命,才誅殺了那隻厲害的水妖,連一點讚賞都收不到,師兄你真是舍得吃虧,也不想想我給折磨成這般樣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既然師兄你不願出這風頭,不如讓我代替你出去露一下麵吧。”
陸康則不以為然道:“就你那一副麵色菜青的樣子,就是跳出去說是自己殺了那水妖,誰肯信啊?”
南宮雲看看輔子明,沒好氣的說道:“我們一路走來,誅殺的那三隻妖怪隻怕都有些門道,暗地裏不知道還有多少更厲害的同夥,你莫非是想讓它們都知道是我們下的手,好在路上夾道相迎?”
輔子明本來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聽了這句話,一下就萎靡了下去,再也不提什麼出風頭的事情了。
冰璃一臉的笑意盈盈,輕輕掐了一下南宮雲,輕聲道:“公子倒是不願出風頭,把這功勞全推給了紫雲閣呢,隻怕那些妖怪倒是要找紫雲閣的麻煩呢。”
南宮雲聽到冰璃這句調皮的話,麵色尷尬間,抬頭和少女相視一笑,個中滋味,無聲勝有聲。
碼頭周圍的人除了少許看熱鬧的,大多都是靠著陵水的水運和漁業吃飯的人,聽到水妖伏誅,頓時歡呼起來,雖然不能一睹上仙的真容,頗有些遺憾。但是這陵水的水妖一去,實在乃是天大的好事,於是眾人很快散去,到處去傳播這水妖被降服的好消息了。
中年儒生眼看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轉身對船艙內說道:“公子,按你的吩咐,這人可是都散去了,你可以放心下船了。”
南宮雲偷眼瞧了一瞧,見碼頭上確實沒什麼人了,也走出船艙來,向中年儒生感謝道:“我等除妖應算作是本份,先生此次願意慷慨同行,在下也是頗為敬佩,今日就在此告辭,他日若有緣,當再共飲同醉。
中年儒生也是連忙謙虛道:“小事一樁,何足掛齒,既然與公子也算有緣,在下有些小禮,不如便留個紀念吧。”
南宮雲連連推辭,他此次下山,身上的盤纏根本無虞,所以對這神秘的中年儒生的禮物,可不敢隨意笑納。
中年儒生無奈地笑了笑,走到那紅發女孩麵前,從自己脖頸上取下一隻玉石掛墜。他輕柔的扶起女孩一頭血紅色的長發,將掛墜細心戴在了女孩的脖頸上。他帶著一臉的憐惜之意,婉言說道:“想來你身份也是有些特殊,前路坎坷,多多珍重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