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卞城好像沒人關心為什麼卞城叫卞城的問題,”陳少白撫著下巴想了想這個問題,“卞城的人應該是最不入世的一座城了吧,他們處在邊境,遠離喧囂的城市,雖然經濟也發達,但是怎麼看卞城的人都有一種特別純良的感覺,也許,這樣麵孔的他們做起生意來,才是最得心應手的,因為好騙人嘛,”說到這裏,陳少白先嗬嗬嗬的笑起來,為了自己的分析。
沈花錦聽得入迷,連懷裏抱著的小狐狸被陳少白接過去都沒注意到,沈花錦道,“在塞北,天氣寒冷,如果做生意的話,最好還是從生活用品開始做起吧,這時必需品,不管投入多少,最不濟也是持平,不會虧損”。
陳少白點點頭,“花花說的不錯,我剛開始去的時候也是這麼認為的,後來發現,卞城人民已經想到了各種各樣的驅寒的辦法,”陳少白敲敲牆壁,回頭看著林儒風,“你看,在江南,我們的牆都會比較薄,一來不占地方,二來也是空氣濕潤,窗欞間也經常有著各種鏤空的裝飾,這些都是為了梅雨季透氣做準備,再看卞城,他們屋子的牆壁有我們的兩倍那麼厚,冬天的保暖性更好,並且夏天也陰涼,”陳少白抱著小狐狸走回來,坐到椅子上,一手烤火,一手撫摸著小狐狸的皮毛,“說真的,我還真是挺喜歡卞城的呢,而且呀,那邊的狐狸皮賣的很貴喲”。小狐狸衝著陳少白翹起尾巴,蹭一下就跳上桌子,繞過果盤,奔回沈花錦的懷裏,衝著陳少白呲牙。
林儒風笑的前仰後合,“少白哥,你什麼時候學會欺壓小動物啦”。沈花錦眨眨眼睛,“那麼說,在卞城做小本的生意是無望咯,難道要大手筆的做客棧或者驛站才好麼,那邊這些行業不都是已經很成熟了麼”。陳少白讚許的點頭,“花花就是聰明,一點就透,還真是的,我覺得,在卞城,最好的就是酒樓和驛站了,來往的商旅特別多,吃喝需要,住宿也需要,”陳少白看向林儒風,“儒風,我還是勸你現在不要去卞城,太冷,太不合適,不了解一個地方,是不能貿然出手的,就算是當地的方言,我們都聽不懂,風險很大”。
陳少白這番話算的上是發自肺腑了,林儒風點點頭,“少白哥,你說的對,我知道你的意思,強龍不壓地頭蛇,在京城,我們還算是有頭臉的人家,到了卞城,就是外來的商旅,就算是買地皮來蓋房子,都可能會被坑一大筆,不過,我是覺得,如此好的一個機會,為什麼我們不去實踐它,去做,去嚐試,才知道有沒有結果,才不會浪費時間呢。”林儒風握著拳,麵孔因為激動而微微泛起紅色。林儒風本就是粉雕玉琢的白淨書生,一身儒雅,情緒一激動,微紅的臉色倒比往常蒼白贏弱來的更健康些。
“少白哥,這幾年你遊曆江湖也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我呢,除了在京城就是在娘的陪同下可以去其他地方,我覺得,我再這樣下去就要被禁錮住了,不是身體上的,”林儒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是思想上的,我發現我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對別人越來越不耐煩,隨時隨地一句話都會想抓住對方吵架,甚至是沒來由的憂鬱以及不知所措,”說到這裏,林儒風有些疲憊的捏了捏鼻梁,暫停了繼續說下去的想法。
沈花錦接口,“少白哥哥,我和儒風的苦惱就在這裏啦,每天麵對的都是一樣的人,一樣的事情,很無趣,也很混沌,儒風說他的脾氣不好,我可以用一句話形容哦,那就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呀,”沈花錦調皮的衝林儒風眨眨眼睛,“不過,再繼續下去,我覺得,我也會變成老虎婆那樣,逮到誰罵誰,心理扭曲了呢,少白哥,趁著師傅還沒走,你先不要走,和我們一起去一趟卞城好不好”。
陳少白看看沈花錦,又看看林儒風,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我們一起去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