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晨雞報曉(1 / 2)

小娃仔的喜好一向是按照年齡來的。小一點的娃仔想和大娃仔一起玩兒,哥哥永遠是被崇拜的。如果是一群娃仔,年齡有分層的話,那一般是大一點的娃仔一起玩兒,小一點的娃仔一起玩兒,夾在中間的娃仔努力的向大娃仔的群體靠攏。而沈花錦小娃仔就麵臨著這樣一個夾在中間的尷尬境界。

十一歲的陳少白是沈花錦追逐的對象,四歲的林儒風追著七歲的沈花錦到處跑。當初的圓臉小乞丐如今變成沈花錦的小小護衛。沈家家風開明,並沒有因為小乞丐進了沈家做工,就要求改姓同主人家一個姓。也正是因為如此,沈家的家仆不會出現找沈媽媽會出現好幾個中年阿嬤的情況,每一個家仆都用著原本的姓氏。沈家這種尊重人的做法,慢慢在民間流傳,若幹年後,民間已無奴仆跟隨主姓的霸王條款,當然,這是後話。

進入沈家做工第三年,圓臉小乞丐,哦不,已經茁壯成長為小少年的陳少白的爺爺在一個冬天病逝,生前並無太多痛苦。沈家家長做主,在問了陳少白的意願之後,把陳爺爺安葬在了沈家的大陵園中,如果不出意外,陳少白也將一直在沈家做工,病故後安葬在爺爺身邊,陳家也算團圓。安葬好陳爺爺,孑然一身的陳少白被安排在家丁隊伍中,白天習武,晚上讀書,其餘時間保護小姐。

這是沈家天大的恩惠,所有人都知道,雖然沈花錦是個調皮的女娃兒,但是,官家小姐的貼身護衛,這是一輩子的至高無上的責任與榮譽。隻要提起陳少白,沒有哪個家丁不知道那個小小少年。不太愛說話,但是笑眯眯,為人很和氣,善於幫助別人。這是陳少白給人的印象。小時候圓圓的小臉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堅毅的線條漸漸出現。

這天,十一歲的陳少白陪同沈家主母沈璧君和林家夫人這一群浩浩蕩蕩的女眷上山禮佛。他沒想到,這一行,將改變他的一生。

同樣,喜愛粘著長她幾歲的沈花錦,也沒想到會失去一個少年的玩伴。

最小的林儒風似乎受到的影響最小,但是,也踏上了最初當家夫人們給鋪好的道路。

一切故事,都從上山禮佛,開始。

“娘,我好像有點受風寒了。”沈花錦說話的時候憔悴的臉色和虛弱的話語讓沈家主母心疼不已。

“乖,那就躺下休息,還有一天就到山上了。”給沈花錦墊了墊被子,確保沈花錦沒有在露出肩膀,沈家主母轉身要下車給沈花錦準備薑湯。

“娘娘,我想,這兩天還是別讓儒風跟著我玩兒啦,萬一被我傳染了可不好呐”。

“好,等會兒我把儒風帶到你林娘娘那邊去,正好你林娘娘想考考最近儒風學了內容怎麼樣呢”。

“好呢,那我睡一下,睡一下就會好很多的,娘娘不要擔心”。說完,沈花錦乖巧的自己把被子又蓋蓋好,閉上眼睛睡覺了。

沈家主母剛從車裏出去,沈花錦一個後空翻坐起來,從車裏的小櫃子掏出零食,先拈了顆話梅送進嘴裏“這回不怕林儒風在跟著我啦。”沈花錦賊賊的笑起來。初春的天氣陰晴不定,正在林儒風和林夫人鬧著別扭要去沈花錦的車裏去看她時,車外麵飄起了大雨。

“儒風,外麵的雨很大,你也容易淋到,濕淋淋的一身水,在把花花凍著,花花就好的更慢了,乖,今天和娘親一起睡,明天花花好一些我們在去找花花好不好。而且明天就到山上啦,你們可以去放風箏呐,乖”。別扭的林儒風聽進了娘親的話,乖乖在娘親的車裏不出去。閑極無聊的林儒風挑開車簾看外麵的雨水,卻看見沈花錦也趴在自己的小車窗對外看呐。

這一看,非同小可,林儒風轉回頭就要下車去找沈花錦。林夫人無奈,隻好請沈家主母過來,不讓林儒風去打擾沈花錦休息。在林儒風看見沈花錦的同時,沈花錦也看見了林儒風。“碰”猛地把車窗關上,沈花錦立刻躺進被窩裏,心髒“噗通”“噗通”猛烈的跳動著。也許是因為開窗看景吹了風,躺下後的沈花錦還真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痛,眼睛幹澀,很難過。

“花花,你睡了麼。”沈家主母沈璧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沈花錦立刻閉起眼,小手胡亂的擦擦被雨水沾濕的頭發,企圖掩蓋剛才趴起來去窗邊玩兒的事實。

挑簾進來的沈家主母含著笑意道:“花花,別裝了,儒風氣壞了,他看見你也趴在窗邊都不帶他玩兒,正氣鼓鼓的陪你林娘娘念詩呐。”說到這兒,沈家主母也覺得沈花錦這種小伎倆擺脫林儒風很好笑,忍不住伸過手推了推沈花錦露在被子外麵的肩膀,起來吧,天色還早,起來和儒風玩兒一會兒,等一下吃東西,下雨天,還是要喝一些薑湯驅寒的。這次你不乖,伐你多喝一碗不加糖的老薑湯哦”。

“不要,我病了,我不要出門,不要。”不知怎的,沈花錦縮成一團鑽進被子裏,踢著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