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總是不停地變換自己對組織的看法,愛恨交加呢?我想其中有許多原因。首先,我非常懷疑我們之中有哪一個人真正能夠確定無疑地明白自己到底歸屬於何方。在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存在著希望被某一個群體接納的強烈渴望,這種願望是如此地強烈,讓我們不由地對自己是否被完全接納或者是接受產生了懷疑。這又使得我們盲目地渴求與整個組織、與群體的一致,希望通過這種一致性能夠確認自己的存在,同時對於那些不積極這麼做的員工進行尖刻的批評與指責,希望通過將這一類人驅逐在組織之外這一行動將自己更加緊密的融入到組織中去。
在組織內這種恐懼與過分熱切的渴望主要以兩種標準的形式表現出來:一種是不停地在可樂機旁邊轉來轉去,另一種是圍著會議桌或是上司的辦公桌轉,不停地巴結奉承、拍馬屁。其實這是我們自己強加在自己身上的一種專製,它的最終起源在於人們內心的恐懼感。這種恐懼感還以另外一種形式表現出來:如果我們是老板、上司或者是管理者的話,我們就會在自己管轄的範圍內要求人們對自己絕對的服從,盡管有時這樣做十分過分甚至不可理喻。我們正是由於這種過分的一致與壓力導致產生了最為明顯的抵觸與抱怨情緒。
實際情況在於,商業管理者越是對自己所采取的行動是否明智有懷疑,他的同僚們就越是堅持不停地公開表示完全讚成,聲稱他所采取的政策絕對正確。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比管理者們能夠預料的更為經常。下屬們出於恐懼會過分熱切地渴望與團體和組織保持一致。而老板與上司出於恐懼就會過分熱切地渴望整個組織能夠與他保持一致。
在此我並不是在說組織內都是由一些沒有骨氣的卑劣小人組成的,而是想表達另外一種觀點,也就是說,我們每一個人在不同的時刻就會有其中的某些類似的行為,會有這種極端的恐懼感,也會同他們一樣人雲亦雲,隨波逐流,在不同的時刻不同程度地表現出同樣膽怯的行為,產生同樣懦弱的反應。當我們這麼做的時候,會感到自己十分可恥,於是開始進一步譴責這個組織,因為我們對這個組織的讚同與承認的渴望比任何其他東西都更為強烈。
於是,在憤怒中我們開始意識到組織的作用,認為它不是我們的上帝,而是我們的敵人。有人曾經說過,世界上不存在沙子這種物質,存在的隻是沙子顆粒。而組織,你可以稱它為任何其他好的、壞的、有用的或是危險的某個東西,它其實是一個集合體,組織內部的人都是互為孤立的員工;他們每一個人無時無刻不在害怕自己會從某種意義上說不屬於這個組織,這種感覺有時是有意識的,有時是無意識的。
我們還是先不要去分析員工對於組織的反應,而是去看一看龐大的組織吧。我們先撇開員工內存在的問題,看看我們是否能夠找到組織內存在著哪些具有代表性的問題。在我看來,大多數這類企業內存在的問題經常會出現的原因在於,最重要的新情況是大多數人之間由於組織結構的作用彼此相互遠離卻又相互依靠。正是由於這種事實的存在使得許多商業人士的問題有時候看起來似乎是他自己無法解決的。
為形象起見,讓我們假設自己能夠看到一個大型製造企業經理的思想。假設他的企業聘用了20000名員工,開設了6個工廠。這個企業的產品遍布全國各地,在許多國家也都十分暢銷。最令人可怕的是,它存在著許多競爭對手。
我們再來假設這些競爭對手都十分地強大,在市場上極度活躍。我們的經理明白,要維持自己的市場份額並賺取讓上司滿意的利潤,他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做到以下幾點:設計並完善一個更加先進的全新的生產線;為工廠準備新的機械設備準備生產,使得生產的產品與競爭對手相比質量越來越高而成本越來越低;要購買新的機器;安排另外的長期投資等等。與此同時,他企業內員工的勞動合同已經期滿了,談判於是就提上了日程。續訂的合同要能夠在員工中取得良好的反應,同時做出的讓步又不能夠比自己的競爭對手多。產品的顧客消費群體要不斷地擴大,同時銷售成本要盡量削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