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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名叫豫司的宦官上前,為敖況遞帕子:“這不中用的東西,打一頓革走,換個人來行刑,也是一樣的。何必相國動手?”敖況卻笑道:“趕時間。”

那劊子手被拖了下去,吃板子是免不了的。

虞地的刑罰向來嚴酷。

敖況一邊用浸濕了的巾帕擦手,一邊問:“都辦妥了?”豫司回答:“辦妥了。”說著,豫司又道:“相國的衣物髒了。”敖況回答:“不打緊,橫豎都是要換的。”那敖況既然說了趕時間,眾人自然不敢怠慢,趕緊趕慢地將敖況護送回到宮中,伺候敖況沐浴一番,熏香了一遍。敖況才穿上新衣,又問豫司:“還能聞得見血腥汗臭嗎?”豫司笑了:“相國是什麼時候這麼講究了?”敖況又笑笑:“離邑主到了麼?”

豫司答:“還在虞王那邊說話,待會兒就來了。”敖況點了頭,那豫司又說:“小奴這就遣人去看看。”敖況卻道:“不必。”

柳離先在虞王那兒拜見,便發現果然如柳祁所言,虞王是個智障兒童,而敖況也確實不會出現。柳離記憶中的敖況,還是那個爽朗大方之中又不乏體貼,可謂是“粗中有細”的忠誠友人。隻是現在,敖況又變得如何呢?他總不覺得以往敖況的友善大方是作偽的,但權力能怎麼改變一個人,他也不算心中無數。

柳祁和敖歡在柳離之前就已經拜見完了虞王,正在王宮裏走動著。柳祁忍不住笑道:“虞地和三危的王宮,和天家的真不同。”敖歡一時沒搞懂柳祁的意思,就說:“自然,天家有錢,而且是我們的宗主國,規模和氣派是不能比的。”柳祁卻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宮禁。這邊的王宮好像阿貓阿狗都能隨便走動。”敖歡噗的一笑,說:“你是阿貓還是阿狗?”柳祁不與他玩笑,卻將他扯到一邊,低聲說:“你看呀,咱們見敖況太不容易了。也不知他什麼時候在宮裏。今天我們都看見他要換的新衣了,且柳離又要來,想必敖況今天一定會在宮裏的相國殿。我們悄悄過去,說不定能撞見!”敖況卻笑了:“虧我還以為你是聰明人?他八百年沒見柳離了,今兒費老大勁把柳離弄來了,才見上第一麵,能容許我們插一腳?”柳祁卻道:“總要碰碰運氣的,這麼幹等著也不是辦法!”

那柳離麵見完了虞王,便以為自己會如柳祁一樣,無法拜見敖況這尊“真佛”,卻不想他剛從虞王殿裏走出,便見一個在門外恭候的宦官上前,跟柳離行禮,又說請柳離到相國殿去。柳離也有些吃驚,敖況作為相國而已,竟在王宮裏占了宮殿。

柳離心中更加忐忑,路上他也聽說敖相國飛揚跋扈,但他總覺得難以想象,隻道主少國疑,又兵荒馬亂的,相國要輔政,免不了強勢些,說敖況隻手遮天,隻是謠言罷了。

到了相國殿,卻發現這兒的氣派比虞王殿還大,奴仆、護衛都更多。柳離心中的驚疑謹慎又多了幾分,又見一名很是清俊的宦官上前行禮。看不起宦官的人非常多,尤其是貴族男子。隻是柳離深宮長大的人,又總承蒙傅魅的照拂教導,故他從不敢輕視宦官。柳離便忙彎彎腰:“內相有禮了。如此清俊儒雅,我竟不認得。”那宦官見柳離一個貴族少爺對著閹人那麼謙虛有禮,也是不免有些意外。那宦官又打量,見這柳離眉似春柳、眸如琥珀,很有風流樣子。那宦官隻說:“邑主太過抬舉,小人豫司,是相國殿的常侍。”說著,豫司又引柳離入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