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站起來，試圖安撫大家的情緒。
這時，一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用特別大的聲音說，林威，你這個騙子，不要再繼續騙業然，也不要再繼續騙大家了！
業然，你可不可以當著大家的麵，誠實地回答，你跟林威的戀愛，是不是他主動提出來的一場交易？！
說話的人是李楊，此時，他就站在距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用特別激憤的眼神盯著我。
我沒想到瞄頭一下子會轉到我這裏來，我的身子不斷顫抖，想站起來，可是腿上沒有一點力氣。
業然，我了解你，你是從來不會說謊的，請你告訴大家，你跟林威的這場戀愛，是不是他主動提出來的一場交易？！
我不敢轉頭看林威的表情，也沒勇氣逃避李楊質問的眼神。
最後，我就用沙啞而又顫栗的聲音說了一句：是！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簽售會現場，一直到我離開，我都沒有再看林威一眼。
三天後，我辭職了，連辦公室都沒有去，隻給女魔頭發了一條短信。
林威的第一本書，就這樣以失敗告終，聽說，有很多本來已經買了書的粉絲，聯合起來搞了一個活動，大家把書撕成碎片，拍照片，發到網上。
還有人在微博上發起林威去死的話題，用詞特別激烈，惡毒。
當然，也有人繼續支持林威，在微博上替他說話，於是，網絡上形成兩個對立的群體，有一撥人站在我這邊，聲討林威是個騙子，也有一撥人站在林威那邊，說我有今天都是活該。
這兩撥人，明明都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就這樣為了兩個陌生人在網絡上吵架，吵得不可開交，吵到恨不得要殺死對方的地步。
剛開始，我還會上網看看評論，但事態發展越來越嚴重，嚴重到我無法承受的地步，於是，我把自己的微博全部刪掉，從此不再開手機。
李楊說，林威有今天，都是他咎由自取，你沒必要為他擔心。
從簽售會離開後，我一直住在李楊幫我租的房子裏麵，白天，躺在沙發上看美劇，一集接著一集，都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麼，到了晚上，李楊會過來陪我，拉著我講他的理財計劃，偶爾，也會帶一些好吃跟我一起吃。
你是打算這樣養著我嗎？
我問李楊。
當然，如果你願意，我沒有問題。小然，我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現在就讓我好好補償吧。
我本來想說，有什麼對不起的呢？人和人之間，誰也沒有義務對誰好，每個人的遭遇，都是自己選擇後的結果。
沒有開口，腦子一片混亂。
事實上，已經過去很多天，我還處在恍惚的狀態，大腦就像廢了一樣，不能做任何思考，一思考，就會想起那天在簽售會上發生的事。
業大媽啊業大媽，你隻用了一個字，就毀了林威的一切，這樣說起來，也算是一種本事吧。
林威會恨我嗎？
他會覺得這一切都是我計劃好的嗎？
隨便他怎麼去想吧，反正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反正我也沒打算再跟他見麵。我的前半生，一直小心翼翼又自卑地擔心傷害任何人，現在，我終於做到了，終於傷害了一個願意真心對我好的人，這件事，就當是我前半生最大的成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