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采笑道:“我卻不信,手下去請軍師前來。”
不多時,嘍羅前來稟說:“軍師大醉如泥睡了。”
愛珠道:“大王如若不信,同去一觀,便知真假。”
宋文采心下一想,軍師說孤家有帝王之相,美人又說帝星朗照應在孤家身上,軍師說柳樹春七日之內難逃性命,美人今晚又說四五天之內,性命難保,細想起來,軍師與美人二人的話,卻甚然相符。料她必是真心投降!即叫道:“美人,休要跪下,快來與孤家陪飲。”
華愛珠道:“大王,我們姊妹八人,同人合膽,情願幫扶大王,共成大事。伏乞大王放她們出來,一齊陪伴大王飲酒。”
宋文采信以為真,即欣然命嘍羅將七美一齊放了出來。嘍羅答應一聲而去。那宋文采一者妄想九五之尊,二者已經酒醉之人,癡念八美,得相共衾同枕之歡,待她們陪吃幾杯,豈不有興?這是他倒黴之時,所以如此。少刻七位姊妹俱到,上前見禮,宋文采命坐在旁邊,眾姊妹輪流把盞,勸得宋文采爛醉如泥,華愛珠同小桃就將他扶到房中,眾姊妹俱各相隨入房。時二更將盡,三更初交,營外這些頭目兵將,日中辛苦,夜間正是罷兵之際,大家吃得爽快,斜東倒西,卸甲而睡。隻有四個親隨陪伴的。見宋文采已許八美投降,再不想到弄機謀,施巧計,看見八美將大王送入房內,四個人把這些剩酒殘食,吃個殘餘吃個爽快,私相說道:“哥哥,俺們大王,每想要做皇帝,便不該貪花愛色。”
又道:“你曉得什麼?從古及今的皇帝,哪個不貪花?哪個不好色?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不要說大王貪愛,就是我們好不動情。”
四人說說談談,吃得大醉,東倒西歪睡了。八美見宋文采帶衣而睡,鼻息如雷,四人在房看守,四人出外,東張西望,見眾軍都已睡盡,即將軍器盜取進房,又盜了馬匹,然後再到後營望看。隻見看守之人,在那裏閑談,小桃搶上前一刀一個,結果精光。又將囚車破開,放了柴君亮、楊晉出來,同至房中。隻見宋文采沉醉睡熟,全然不知。即取索鏈輕輕捆縛。恐怕他聲張叫喊,又割下一幅衣裳,團做一團,塞在他口。用力斬其足趾,宋文采夢中疼痛難當,開眼看時,身子已被捆縛。欲待叫喊,又被塞其口,隻是亂滾亂掙。好像落湯蝦一般。柴君亮將他拿出房中,當先上馬,挾在馬鞍上,楊晉斷後,各執燈球火把,照耀如同白日,開營門而出。華愛珠道:“宋文采雖然捉獲,隻是妖道未除,飛刀甚然厲害。究竟是個禍端!不知他的臥房在哪裏?”
小桃道:“飛石道人妖法厲害,不要撥草尋蛇,招惹禍端。”
柴素貞與田素月道:“這個妖道,是容他不得的,將他結果了性命,不盜飛刀也罷。”
張金定道:“他主將已被我們所擒,諒他必歸別處而去,憑他自去。理他做甚?”
陸素娥道:“自古雲,放虎歸山,後遭其害。倒是尋到房子,放一把火,將他活活燒死,反得幹淨。”
華愛珠即悄步至中軍帳,一望見那四個親隨之將,在那睡得正濃。便將一個拉起來問道:“軍師的住房在著何所?”
那人夢中著了一驚,連忙拭抹眼睛一看:“我道是誰,原來是千歲娘娘!為什麼不與大王同睡?要尋軍師臥房做甚?”
華愛珠道:“方才大王說要與軍師講一句話,哪知軍師一去不來,所以要尋他。”
那人指東邊回牆之內,燈光焰焰此間就是軍師的住房。華愛珠已知,即將那人一刀砍死,忙與眾人說知,一齊同到東邊回牆之外。定睛一看:“呀唷!這般堅固的牆垣門,如何得進去?”
正在觀看之際,隻聽得一聲大喊:“華愛珠這班小賤人哪裏走?”
眾姊妹聽見大驚,慌忙上馬逃走。幸虧內外營門已經柴君亮楊晉出去之時預先開的,所以八美逃出營外,無甚遮擋。那飛石道人酒醉醒來,覺得精神不爽,屈指一算,方知有變。急急趕上前來,眾姊妹拍馬加鞭,如飛而走。飛石道人在後仗劍作法,念動咒語,一時飛沙走石,天昏地暗。眾姊妹著忙,黑暗之中,不分東西。隻管亂跑,又見那些妖魔怪獸,咆哮而來,團團圍祝正在危急之際,忽見東南角上,霞光萬道,一位少年道士,駕雲而來。高聲喝道:“孽畜休得無禮!俺魏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