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男女同房嬌做態鴛鴦共枕戲風流(3 / 3)

月姑此時驚得麵如土色,心中猶如亂箭穿心一般,渾無主意。小桃說:“這個使不得!倘若被人拿住,那時便怎麼處?”

樹春聞言跌足道:“情之首,罪之魁,都是我一人之故。如今我若丟下姑娘,自己脫逃,豈非連累姑娘一人?而且大家沒臉。或不逃走,被員外查究起來,如何是好?”

三人在著房中,左思右想,無計可施。再說安人看見何滄海捏了員外的手到庭中,不知說下什麼話,便問員外道:“方才表弟向你耳邊說下什麼話來?”

員外道:“他說女兒並不是感冒風寒,乃是懷孕在身。又雲張金定不是女子模樣,宛似男子行動。我想上卿才得病好,且慢聲張,須要瞞過家中大小,今朝黃昏時分,悄悄去女兒房中,留心打聽他們的行動,便知男女真假分明,斷然不可與上卿兒子知道,恐他生氣,舊病複發添重。”

安人說:“員外,我想女兒知書識理,聰明伶俐,平日間為人甚為端正,決無此事。”

員外道:“不必多言,今夜你前去留心打聽明白真假有無便知了。”

說罷向書房去了。安人心下半信半疑,何表叔為何說了此話?待我到女兒房中打探二人行動,便知端的。一直來到月姑房門首,隻見小桃在那裏立著。便問道:“小桃,你在此做什麼?”

小桃笑臉應道:“安人裏麵請坐。”

安人移步入房,樹春心下著忙,隻得放下膽站起身來,接住道:“婆婆請坐。”

安人問道:“媳婦,女兒哪裏去了?”

樹春道:“姑娘身子不快,煩悶得緊,故此在床上睡的。”

安人道:“既如此,不必喚她。”

又把眼上下細看樹春,並無破綻,宛似張金定。表弟之言,真正荒唐!他是年老之人,眼睛花了,顛倒看錯。豈不將我女兒屈殺了?也罷,待我試問一聲,看她怎麼回答?即笑道:“我有句話特來問你,看你容顏原是張金定,看你行為有些不像。不曉得是真是假?須要把真情說與我知。”

樹春見安人話語,是認不出破綻,強將言語試問的,不甚查究。即時放下膽,假作硬嘴,頓時麵孔大怒道:“婆婆說哪裏話?張金定,誰人不認得,若說行為,爹娘生就這般樣,何故把此話相欺?別樣事情,還不打緊,此話叫我如何做得成人!”

說罷便丟下一個眼色,叫道:“小桃隨我回去。安人說我是假的,待我回去,她自去接真小姐來。”

安人看見樹春如此著急要回家,就說:“媳婦休要見怪,此話實在與我不相幹,是何表叔說的。”

樹春道:“豈有此理,他看病怎麼說出這番怪事來?”

安人道:“他說女兒不是感冒風寒,乃是身懷六甲;又說媳婦不像金定,卻像個男子行像一般。故此叫我前來探問真假。我一時滿腹將信將疑,所以問媳婦此話。”

樹春聽了安人此言,一發做作起來罵道:“為人不圖廉恥,不怕羞慚,我與何老叔拚了一命罷了。不用多言。”

即將房中掛的一把寶劍拔了就走。小桃隨說道:“小姐今日不與他拚命,當真不是張金定了。”

安人嚇得魂不附體,忙向前扯住道:“媳婦,凡事三思。看我麵上,千不是萬不是,是我說的不是。你若與何叔公拚命,家中一定吵鬧,不得安寧。”

樹春道:“婆婆,我雖然是個女流,也當不得他把這沒根的話相戲。我定要與他見個到底是男還是女。”

安人勸說:“媳婦,你休要動氣,今日看我之麵,況且你是幼卑,他是尊長,於禮上你也差他幾分。”

樹春還是做腔不肯放手,一直要去。小桃止說:“月姑身子不快,在床上睡了,不要驚醒了。看安人麵上,丟開罷。”

即將手中所執之劍收起,樹春假意哭道:“原是我爹娘沒主意,與我攀下這門冤家,衝什麼喜,過什麼門?被人欺得這般!倘外人知道,豈不惹下一場笑話!叫我哥嫂哪裏做得人?”

月姑在床上聽得明白,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