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慶壽辰貞兒感傷(2 / 3)

柏清吟並非天性惡毒,她受身邊近侍慫恿,設計陷害萬貞兒和紀苗青的目的,都是為了讓自己生的皇次子能最終登上太子和皇帝之位。後來皇子意外夭折,她所奮鬥的這一切都失去了依托,她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皇子夭折後的這些年,她都是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的。

柏清吟後來見到和她一樣失寵的王婉柔收養喪母的德清三公主後日子過得很充實,她心裏也很羨慕,心想,若是自己能收養這麼一個養女用以膝下承歡,也足以填補空虛寂寥的深宮歲月了。失母的長泰五公主的出現,也終於給了她這樣一個機會,在今後的漫漫長日裏,母女倆也可以相伴度過餘生了。

成化十八年三月,西廠提督兼大同鎮守太監汪直被言官紛紛上疏彈劾,奏其辦事苛察紛擾。內閣首輔萬安曆來和汪直麵和心不和,見狀趁機上疏請罷西廠。朱見深對西廠苛政擾民之事也素有耳聞,遂同意撤銷西廠。

西廠被撤,朝廷內外、舉國上下皆奔走相告、歡欣鼓舞。當段英把此事告知萬貞兒時,她心裏也明白,汪直雖然聰明能幹,頗得聖心,但西廠平日所作所為已是觸犯眾怒,連她也不能再為汪直在皇上麵前說好話了。

成化十九年七月,王敬嬪誕下皇十子,皇子早夭。

成化十九年六月,山西巡撫郭鏜上奏,大同鎮守監軍汪直與大同總兵許寧共事以來,互生嫌隙,不相和諧,並列舉了近乎胡鬧的五件事為證,表明兩人基本上是水火不容。蒙古韃靼部落大軍即將攻打大同府,二人不和恐會敗事,於是朱見深調任汪直到南京禦馬監。

八月,朱見深再次聽信言官諫言,下旨降南京禦馬監太監汪直為六品奉禦。萬貞兒欲為汪直在皇上麵前進言,段英阻止說:“娘娘,汪大人連年在外征戰監軍,日益與皇上疏遠,皇上對他已遠不如從前那樣喜愛和寵信。加之西廠多年橫行作惡,民怨沸騰,汪直在大臣和百姓中的口碑很差,娘娘犯不著為此事見罪於皇上,也見罪於天下臣民。汪直雖遭貶斥,但娘娘身邊還有萬閣老、梁總管、韋大人可供差遣驅馳呢。”萬貞兒一聽也覺得有理,隻得作罷。

成化二十年九月,張德嬪誕下皇十一子朱祐梈,這樣她和邵宸妃一樣,也是三子在手了。

成化二十一年二月,楊恭嬪誕下皇十二子朱祐橓。成化二十一年的春天來得遲,都已經是春分了,隻在冬日裏開放的臘梅還黃澄澄地綻開在枝頭,禦花園裏的柳樹還隻是剛剛吐出了綠芽。萬貞兒早起後,坐在書房“掬香軒”裏看書、品茶,和小蘿一起做女紅。

早春的天氣乍暖還寒,好在屋子裏攏著炭火,也就不覺得寒意襲人了。一會兒喬韻兒回來了,她是奉萬貞兒之命去楊恭嬪住的甘露殿給皇十二子送滿月賀禮的。

“娘娘,皇十二子養得肥肥胖胖的,才滿月的孩子看上去倒像是養了三個月大的孩子。不像敬嬪娘娘生的皇十子,生下來就皮包骨,像隻老鼠,所以養不大,還不滿百日就夭折了。可見這先天不足的孩子確實不好養。”喬韻兒說。

“有些孩子就是好養,先天就命大。”小蘿接著說,“聽東宮侍候的太監和宮女們說,皇太子的頭頂至今有一寸左右的地方頭發稀少,太醫說是當年在娘胎裏時被湯藥所傷。湯藥隻是傷了頭發卻沒有傷及性命,可見也是一個命大的了。命大福氣也大,皇上生了這麼多皇子,還是以他為太子……”

小蘿的話還未說完,就看見喬韻兒又咳嗽又對她使眼色。小蘿似乎醒悟過來,朝萬貞兒看了一眼,畏懼地囁嚅著:“奴婢失言了。”

萬貞兒裝作未察覺地說:“太子今年也有十五歲了吧,出閣講學也有六年了。聽文華殿的師傅們說,太子雖然先天體弱,但天資聰穎,悟性高,他生母紀淑妃又通文墨,發蒙前就教了他不少學問。聽師傅們的語氣,竟然是誇讚他有英主的胸襟和氣度呢。年前本宮陪皇上去郊外行宮狩獵,太子也同行,本宮是第一次見到他身著戎裝,個頭竟然和本宮一樣高了,嘴上有了胡須,喉結也突出了。本宮一時恍惚,竟然從他身上看到了皇上當年的影子。皇上當年十幾歲位居東宮時,本宮也是經常身著戎裝陪同皇上出行的。”